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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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素商陶菊

每年临近暑假的时候，几个游泳馆都大张旗鼓地作宣传，有的说设施齐备，有的说教练一流，有的说价格优惠，表示前10人报名八折，有的干脆一带一，搞得热火朝天，弄得想学游泳的孩子和家长们都迫不及待地盼着暑假早点到来。

于是暑假刚开始的第二天，弟弟就给他儿子报了教练技术了得的那个班，说学游泳越早越好，还是专业教练教的标准，不要像他那样只会狗刨，游得又慢又费劲还难看。

可是侄子棋棋才5岁，太小，教练要求家长陪着，弟弟弟妹上班都没时间，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在了我这个放暑假又没多少事的大姑身上。

第一天，我接了棋棋送到泳馆，孩子们学，我们大人就在泳池旁边看。做完热身之后，教练让孩子们下水，然后把着池边的栏杆练习蹬腿。

十个孩子，小的五六岁，大的十来岁，穿着花花绿绿的泳衣，戴着泳帽，再戴上泳镜，活脱脱一群小青蛙，让人看了煞是可爱。棋棋虽小，但身子挺灵活，两条小腿蹬来蹬去可快呢。

第二天教练手把手地教学胳膊划水加蹬腿的协调动作，孩子们学得很快，时间不长就有模有样的了，尤其是棋棋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第三天教学换气，教练先讲了要领做了示范，然后让孩子们排好，问谁来试试，孩子们你望望我，我推推你，都不往前去。

我冲着棋棋说：棋棋，你试试。这两天都很兴奋的小家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儿。大概是胆小吧，这可是他人生中全身都进到水里的第一次啊，一个5岁的孩子，往后还不知有多少个第一次等着他呢。

教练是温和的也是严厉的，哨子一吹：按大小个排好，一个一个来！得，棋棋个子最小，第一个。

教练又做了一次示范之后，在水里站着，让棋棋开始，只见小家伙的头往水里一扎，身体倒是都潜进水里了，但是手脚配合不协调，就是一通乱划拉，赶紧探出头来，激灵灵打个冷战，不停地眨着眼，神情有点呆，遭了，呛水了。

我赶紧喊：棋棋！棋棋！教练摆摆手：没事，学游泳没有不喝水的，再来一次就好了。教练的平常心也是练出来的吧。

果然，接下来的练习就顺畅多了，快下课时，棋棋的动作协调多了，教练在旁边看着，他自己能游一小段了，小孩子学东西就是快！

第六天教练教学站在池沿先往水里扑下去再游起来，大些的孩子很快就完成了。棋棋却说什么都不敢往下扑，教练就先让他观摩。三轮过去了，教练说：棋棋，跳！小家伙站在池沿上试了试，还是跳不下去。也不知是吓得还是急得，小家伙都快哭了。

这时同班的那个十来岁的姐姐站在棋棋旁边说：棋棋，看着姐姐跳。说着扑通一声跳了下去，然后站在水里对棋棋说：来，别怕，我保护你。其他的小队员也鼓励棋棋：跳吧，没事儿。教练也朝他点点头。

棋棋受到了鼓舞，只见他闭着眼睛，攥着小拳头，扑通，跳下去，进水的一刹那，又是一个机灵一个愣神儿，得，又喝了一大口。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向前游去。这小家伙的心路经过了一个怎样的历程呢？

为期10天的培训接近尾声时，泳馆告诉家长最后一天要举办小学员们的汇报表演，弟弟特意倒班来检验他儿子的学习成果。

那天弟弟和我早早带着棋棋来到泳馆，其他孩子也都陆续地到了，我发现来的家长好象比平时多了一倍还多，举着手机准备给自家宝贝拍照。

孩子们热身以后，表演就要开始了。第一项：小学员单独游到头再折回来。棋棋又是第一个，只见他与9个小队友一一击掌，之后绷着小脸儿，神情凝重地站到泳池边沿。弟弟悄悄跟我说：这小子，好像一下子长大了，我要给他全程录像。

教练的哨声一响，棋棋纵身一跃，潜入池中，顿时清亮亮的池水里一个动作标准的“小青蛙”游走了，游到头腿一蹬来了一个漂亮的回转游回来了，整个过程干净利索，大家都给他鼓掌。其他孩子也在大人们的阵阵掌声中顺利地完成了第一轮表演。

第二项：比赛。全体站成一排，听哨声，同时下水，游一个来回。

孩子们整整齐齐地站在池沿上，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教练大声问：想不想拿冠军？想！稚嫩的童声里透着一股坚定，真是人小心思大。

又是一声哨子响，孩子们都跃入水中，但有快的有慢的，并不整齐。棋棋就慢了一步，倒数第三个入水。大点的两个孩子很快就回来了，其他几个也陆续回来。

棋棋游在最后，他的小伙伴们纷纷游回去又伴着他游回来，最终大家同时到达终点。弟弟首先鼓起掌来，其他家长也好象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似的一起鼓起了掌。

孩子们一看大人们都这么兴奋，他们也在水里嬉戏起来，你摁他一下，他拽我一下，一会儿潜入水底，一会儿浮出水面，一群名副其实的小青蛙在水里自由自在地徜徉。

弟弟拿着手机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他的儿子始终是他镜头里的主角。我说：这一班下来你儿子收获的不仅仅是标准的泳姿吧？

他笑了，使劲点点头。

2021.3.25（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