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习习游椰岛

          暖风习习游椰岛

                      张茂怡

      南海之美，早有耳闻，几十年来一直想到祖国的海南看看热带风景，却因种种耽搁，今年深冬才得以成行。2018年1月24日，终于和爱妻踏上南去的旅程，5天4夜的自费行程安排虽然很短暂，但还是感觉满满的收获，南海的印象让我从“模糊”到“清晰”，也从“道听”转为“亲历”。

            穿越阴霾看晚霞

        福建是相当特殊的气候地理区，夏日里，气温高烈闷热，无论在室内或是户外，人们的感觉总是酷暑难熬，而到了冬天，福建的很多地方又是阴湿冰冷、寒气抖人。在很早以前，我和单位同志一行从北京机场准备飞回福建时，一群从北方即将要到福建的旅客在机场对话，他们互相检查了行装，一位常行者对旁边人讲“福建天气冷得可怕，我们北方去福建很不适应的，特别是福建没有冬天取暖设备，在宾馆住宿好冷的”。当时我觉得可笑，怎么北方人会称福建冷，后来几年在北方与福建的几次冬天实地对比感受中，我真是悟出当时北京机场的几个人对话，“福建的冬天冷啊”，这种冷是阴湿无奈的冷，因为处于亚热带地区，不享受冬天送暖的地区安排，福建因此成为北方人冬天旅行谈冷色变的地区。1月24日下午，地处福建东北部地区的家乡，又是阴雨绵绵，寒气逼人，为了确保去往机场的行程保暖，我们只好驾车前往机场，到了机场后，卸下厚厚的棉衣及保暖衣裤，将之存放在小车内。却不想到在安检待机的过程中，却要经历减装后的寒冷。中国的飞机误点是一种常态，当天的航班，整整误点了一个小时十分钟，加上早就进站等待登机的时间，我们在机场里整整呆了两个多小时，妻子冷的发颤，终于在抖颤中听到登机广播。傍晚时分，飞机顺利冲破厚厚的阴霾浓雾，在近万米的高空向着海南飞去，机窗外那些在地面上人们感到无奈而讨厌的浓雾厚霾统统被压在飞机的下端，而夕阳的余辉此时此刻正涂染在飞机与云海之上，一望无际的绵绵云海仿佛小时候看到的弹棉人铺在案板上的棉花絮，宁静而轻柔。当机上视屏显示进入广东香港一带地界上空时，晚霞开始在远处的天边显映出来，随着飞机的飞行走向和时间的推移，晚霞又呈不同的变幻形状，其形其景与高空上的宁静旷达搭配成一幅幅炫丽多彩的晚霞图，令人心悦神怡。妻子问我，这样的美景用什么词表达最为恰当？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天上人间”，在这样的阴冷雾霾天气里，能够把最糟糕的天气变幻成美丽的景象，只有踏上这“登天”的旅程，那似棉、似雪、似一片火烧的艳丽晚霞，带给我们的是第一天的好心情，带着一副飘飘然的心情和腾云驾雾的感觉，我们享受腊八节旅途中天上人间的快乐。

            醉在分界洲岛

    抵达三亚的次日，我们一早乘坐大巴直奔牛岭岸边，乘豪华游轮，过渡到分界洲海岛。这一天的安排是5天4夜行程中最让人难忘的精典内容，登上分界洲，仿佛进入一个神奇的海洋世界。

      分界洲最负盛名的是它的地理气候特征，从地理上讲，它属于牛岭的一部分，而牛岭又是五指山山脉的延续，由于亿万年前大陆板块的挤压所形成后来的冰川期，海水的浸入，淹过了较低的部分，切断了牛岭与分界洲岛的陆上联系，从而形成了现在的样子。分界洲岛处于海南岛南北分界位置，是海南岛重要的分水岭。分界洲岛一带的最大特点就是气候上的迥异，在这里常常可以看到气象奇观，夏季时，岭北大雨滂沱，岭南却是阳光灿烂。冬季时，岭北阴郁迷蒙，而岭南却是晴朗明媚。所以在这里有一句最流行的气候民谣“海南分界大不同，牛头下大雨，牛尾见青天＂。

      分界洲岛海拔并不高，据记载制高点与海平面距离只有99米，东面悬崖峭壁，深涧险壑，海浪不断在涧壑与崖壁上冲撞，又在近岛的礁岩上回旋，卷起巨大浪花，好似巨型动物在海面上的一阵阵追逐与撕咬，那如雪的浪花与清澈湛蓝的海面相映成趣，令无数行人驻足观赏。而小岛的西面则有一片平缓的小海湾，湾内细沙松软、洁白如帛。有不少游人携亲带友或在沙滩上踩水作画，或扑入海里游泳作乐。沙滩上有六十多位面海躺椅，为避阳光曝晒，每两个躺椅都有一个独立草棚遮阳，从海洋畅游回来，躺在休闲椅上，品着椰汁芒果，或看看沙滩上嬉戏人群，或听听美妙音乐，或侧身闭目静养，真可谓惬意非凡。沙滩里侧有一片椰树林，林下也分布着网型休闲床，椰林、沙滩、浴场，加上沙滩东侧一条通向海洋深处的长堤与拳头小岛屿，构成了西海岸浪漫的休闲景观。

      分界洲岛原来是一个无人岛屿，据说政府每年花60万元租下这个无人岛进行旅游开发，后来投资了大约4000万元再加吸收了一些民间资本，把小岛打扮成极具旅游功能的小岛。除了围于码头的一片建筑外，沿岛南面和西面依山建造了不少吊脚楼公寓式单座旅店，当天晚上，我们就入住在面海带阳台的“猎奇别墅”里，做了一天公寓楼主。我们从海滩回来，坐在阳台上喝着茶水，享受观海听涛的养眼时光。海岛吸引人的地方太多了，我们不能把有限的住岛时光消耗在阳台上，稍作休息后，我们又步出小楼，向小岛环山登去，登岛上山公路不大，可通过两部电瓶车，路上间隔印烙着近代以来中国的各种钱币，有人说这也叫“钱途”，快到登顶时，有一个大岩壁，上面镌刻着“分界洲岛”四个书法大字，吸引不少游客留影纪念，山顶周边还有诸如“官帽山”、“莲花寺”、“定海神针”等景点以及在崖壁中生长的各种热带灌木和花草。分界洲岛海拔虽不高，但其居于碧海中央，则是极目望远的好去处，登顶观海，四周苍茫无际，好一幅壮观图景。

      分界洲岛最吸引观光旅游的项目是远海潜水、潜艇观海、水下摩托、水上快摩、水上飞艇、水上拖伞、海洋剧场等海洋游乐活动，收费虽然比较高，但都具有挑战性和刺激性，特别吸引年轻人。我小时候常在河里潜水，到了这个岛也尝试着一次远海潜水活动，带着买来的饵料，在专业潜水员陪护下，吸着氧气潜入海底，那花纹斑点小鱼闪电般地向我围来，抢吃我在海底撒下的饵料，阳光透过水面，把潜区海底照得斑瓓瑰丽，在北方虽是数九严冬，但此处温度为29度，正是潜水的好天气。潜海归来，喝着热腾腾的姜母红糖水，感觉特别舒心、也特别解乏。

      夜晚的分界洲依然迷人，沙滩上有人点起了大堆篝火，以年轻人为主流的群体围成一圈，唱歌、跳舞，一派喧嚣劲爆，我携着爱人向深海延伸玲珑小岛漫步听涛后，也加入这个焕发热情的行列，激发力量，参与浪漫，享受放开，以很久未有的激情对吻南来的海风，在这醉人的小岛尽情生命的时光。

          虔敬心中的南海

      南海不仅是中国版图一个十分抢眼地域与海域，而且也是佛经上所载的著名圣海，信仰佛教的人自然明白，当心中念到观世音菩萨时，也就想到了“南海”，所以也有人直接尊称为“南海观世音菩萨”。1月26日中午，我们一行见证了最为壮丽奇伟的“南海观世音菩萨”塑像，这尊塑像被膜拜为世纪海上之杰作，三面观世音佛像高度为108米，屹立在南山佛教文化旅游区的海面上，这尊观音像造型经典而神圣，是护佑南海和众生的保护佛，来到观音像前，请香膜拜者不计其数，在岸前摆设的香炉密密插满燃香。海风轻轻拂过，带着阵阵檀味香气在沿岸缭绕。观音像前的景区服工作人员向四方来客分发檀香，而烧香客可随意在功德箱内放置香钱，相对泰山等著名景区烧香天价宰客行为，南山景区值得点赞。观音菩萨在中国民众中享有神圣地位，保“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和“普渡众生”是佛家的教旨，人们来到高高的菩萨像前，灵魂得到净化，向善之心也会得到进一步臻强。我常常在想，宗教的力量是值得重视的，宗教也是值得敬畏的，所以我历来主张，政治与宗教具有相向而行的功效，政治不要排斥正当的宗教，而宗教也不会去引导人的堕落，当我们需要完善自我时，或是在困惑中找不出答案时，有时还是需要宗教给予一些疏导和宽慰。我从没有见过真正的无神论者，试问哪位无神论者敢在中国的旧历七月结婚、搬家办喜事吗？答案是“找不到”，再试想，家家户户都要在春节贴上春联吧，这春联本身包含着宗教神学的原意。人们搬家时往往要挑选好日子、好时辰，而且还有众多神秘的礼数，燃放鞭炮只是其中一项，而这支队伍中，几乎涵盖所有表面上倡导“无神论”者。我还认为宗教所倡导的有些内容，可能还与我们现代的科学发现能力之局限有关，有些问题是自然之迷，人们不能因目前无法解迷而推之为“迷信”。在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哥白尼就是发表了《天体运行说》而被当时的主流教派禁封，后来布鲁诺出来宣传哥白尼太阳中心说而被人污为妖邪活活烧死的，后来的科学证明，把哥白尼、布鲁诺视为妖邪的正是因为自己的无知与固执。科学是一种力量，几千年经久不衰的传说也是一种力量，关键是要检视他是不是有益社会和人的发展。正当我陷入无限沉思之时，海面上掠来一阵清风，穿过岸前的椰树梢，让我倍感一年只有夏季的南海是如此惬意、清悠。我移步栏前，极目观音像周围的浩瀚大海，这是我平生所见大海中的最洁净、最湛蓝的海，碧波款款，茫茫无边，站在这里望海，人们自然而然会荡涤杂念，还会放抒胸臆，或是彻悟、或为顿悟，也许这就是圣地的力量。

        洒满真爱的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是海南省第一旅游品牌，几百年来，有数不尽的情侣在此见证自己的相爱。因此，这里也被人们称为“爱情的天堂”，“婚纱的景地”。1月26日下午，当太阳还炽烈地照耀在这片海滩的时候，情侣们等不及傍晚最佳拍照时刻，纷纷拥向海滩。

    作为第一次踏进这块爱情圣海，在清新、好奇牵引下，我情不自禁地走出绿荫公园，与海滩也来一个零接触。天涯海滩与分界洲岛海滩一样，都是清洁无杂的美丽海滩，没有见到一丝垃圾，清澈的海水从远方涌来，在海滩形成一个个浪卷，海水拍滩的长度忽远忽近，让人无法判断和揣摩，即使非常小心防范，脚上的运动鞋还是被涌浪浸湿，我和爱人虽然挽着手小心翼翼，但海水像是逗乐的小孩，非把我们的鞋子弄湿不可，在这个海滩，我们都深深悟彻到“常在海边走，怎会不湿鞋”的道理，没有几分钟时间，我们就被弄湿三次，真是防不胜防。

      “天涯”与“海角”并不是同一块石刻。早在大清雍正年间，崖州知州程哲在这里刻下“天涯”二字，而“海角”二字则是民国抗战时期国民党琼崖守备司令王毅所写。1961年郭沫若先生到此一游，受当地之托写下“天崖海角游览区”，故此“天崖海角”连成一体。而“海判南天”四字摩崖更为久远，据相关记载，这是雍正年间，朝廷钦差到了海南，在此题刻，其意为“天南海北”。这些崖刻成为这个景区独特的历史文化，沐风沥雨，永不消失，如今和其他景区历史题刻一样成为景区显摆的头牌，更是招徕门票的无价宝藏。每个到此景区的游客，除了观看情人造型、涉足情侣海滩外，就是来这里留下拍照印记，因此，崖刻下面人群簇拥，相争入景抢照，好一派旅游景气。

      在我的印象中，“天崖海角”景区最舒心悦目的就是海滩和椰树，不知是人为还是海作，生长在景区海滩边的椰树，有几株树干成九十度弯型，树根在靠陆地内侧，而树干向海边倾斜，在距海滩一米多的高度成为横栏，引很多到此观光者坐上树干来一个微笑留影，椰树、沙滩、海洋、礁岩融为一体，构成美丽的海南热带旅游图景，我站在远处看着这些可爱又可敬的椰树，默默为这些海南伟大树种由衷点赞，我赞美它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此折腰迎客，以自己的弯曲实现别人的完美、成就别人的快乐，如果要算贡献，它们才是活生生的奉献者，是景区真正的主人。

  热带雨林中感受少数民族风情

      热带雨林在海南随处可见，但真正的密林地区在少数民族聚居地。1月27日中午，我们经过长时间公路颠簸，来到甘什岭呀诺达自然保护区，这是一个总面积5000余亩的自然保护兼民族文化保护区，也是中国首个国家5A级少数民族村寨景区，个中包含着国家对少数民族文化、经济的倾力扶持。这个热带雨林地处北纬18度，在地理上人们通常把北纬18度作为亚热带与热带的分界线，呀诺达就处在分界线内，因此被称为最北的热带雨林。在我看来，这片雨林与我们家乡福建的亚热带雨林并无太多区别，只是树种有一些不同罢了。在这片雨林中，我第一次观赏到一种巨大树种“见血封喉”，据介绍这种树有巨毒，古代战场上常用这种树脂制作毒箭或沾染刀剑，在交战中敌方中箭或受刀伤剑伤，就无治而亡，这种树由于巨大，当地少数民族也用来制作树皮衣服，把树皮剥下后经过河水泡浸、木锤敲软，再制成衣服。

      进入这个保护区，参观黎苗传统技艺是主要内容，黎族老人纺织民族服饰的工坊及作业现场是最大亮点，这些老阿婆平坐在地席上，伸长两腿，而织架就在两腿之上，一天到晚专织那种民族服饰，这种身体呈九十度或六十度坐姿，在外人看来十分难受，但奇怪的是这里的老人们，一年到头就是这样坐着操作工坊，难怪她们织出来的围巾、服饰卖价都比较高。

      在苗族村寨，打银卖银又是一种特色经济，由于苗族人都有佩戴银饰品习惯，打银业也跟着这种习惯而繁衍生息，寨子工场里，银匠各显技艺，制作各种精巧银壶。而山寨上端的演艺场所，则主演上刀山、下火海、舌头舔烧铁、脚底踩红铁、踩玻璃碎片等危险技艺。山寨人信奉自然大力神，因此，大力神形象无处不在，同时，他们还以牛为主要生产力，但山中路沿处处挂着牛头骷髅，从这些盘道走去，我们虽然惊怵，但还是硬着头皮走完雨林中的村寨参观路。

      在呀诺达进寨的山谷里，有一大片槟榔树，据说槟榔果是山寨黎族和苗族人的主要经济收入，在这个村寨，“检验男子富不富，关键就看槟榔树”；“看待女婿强不强，就看女婿爬槟榔”。所以“山寨有一怪，老太爬树比猴快”。到了采槟榔季节，七、八十岁老阿婆身手敏捷程度堪比猴子，几秒钟时间就爬到槟榔树上，这种矫健的身材让人好生羡慕。

      从工坊老阿婆屈身纺织，到槟榔谷老阿婆飞速上树；从工坊老银匠精工细琢，到演艺厅壮士舔血弄刀，我们不由打心底敬畏少数民族神秘传统，钦服少数民族勇敢创造。从呀诺达村寨出来，我想，这里的民族文化氛围仅仅是一个缩影，在新中国新时代的背景下，中国的各少数民族将会在良好的发展氛围中继续他们的千年梦想，创造更加瑰丽的民族文化。

    暖风习习海南行，椰岛亲亲铭于心。我不知道此生是否还能再到海南看看那里的湛蓝大海，感受那里的人文温暖，在结束海南之行的此时此刻，我只能用一语表达“海南的冬天永远是人们的最爱”。

                    2018年1月29日写于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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