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来了,各种花儿次第开花,山上,地里,田野上到处是盛开的鲜花。
樱花,桃花率先绽放,公园里,桃林里,樱花园到处是美丽的花朵。红的,白的,粉红的挂满树枝,向早春展露自己美丽的笑容。
和樱花,桃花争艳的是田野里的油菜花。油菜花说不上好看,和樱花比起来,它土得老冒,和桃花的灿烂相比,油菜花自叹弗如。油菜花香,飘在田野里,吸引了无数的蜜蜂前来采花。
早春时节,乍寒还暖,刚刚过去的寒流,仿佛还在那场春雨里。春风拂面,吹醒桃红柳绿,也吹醒了田野里成片成片的油菜,翠绿的枝杆上,翠绿的叶片间,那朵朵含苞欲放的油菜花,终于在温暖的阳光下开始绽放。
田野,在一夜之间被油菜花覆盖,一丘丘,一垄垄的农田里,都是争相开放,红白相间的油菜花。乡村三月,故乡的三月,三月是油菜花的三月。
记得小时候,家乡的人们冬天也不闲着,他们在收割晚稻后,便把农田翻转过来,把泥巴打碎,开成一块块的油菜地,然后在上面打坎栽种油菜。
那时候,种油菜可不是为了观赏油菜花,搞油菜花节,让城里人去乡里看油菜花,闻油菜花香的。那时候种油菜就是为了打菜籽油,菜籽油是农家一日三餐必不可少的,是农户家里的油坛子,可见种植油菜对农民的重要性。
那时候,不仅生产队的农田全部种上油菜,而且连农家自留地里也都种上了油菜。油菜在冬天里慢慢长大,不论冰霜雨雪,还是刺骨寒风,好象都冻不死,冻不坏那些稚嫩的油菜苗。
油菜苗迎着寒风生长,一节一节慢慢长高,长粗,长大。冰天雪地的田野里,当万物都被冻死枯萎的时侯,油菜却成了唯一的绿色生命,它在冰雪中傲然地展示自己顽强的生命。
寒冬退去,经历了无数风霜雨雪洗礼的油菜,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故乡的田野里到处是绿色的油菜。
春来了,油菜花开遍了故乡的田野,花香飘荡在故乡的山山水水间。花香吸引了山林里的蜂蜜,它们忙着到油菜花中采花酿蜜。油菜花也吸引了顽皮的山村孩子们,他们在油菜花里捉迷藏,赶蜜蜂,抓小鸟。
油菜地里传来欢乐的笑声,油菜花沾在孩子们的头上,露在孩子们的身上。孩子们顽皮地把油菜花摘下来,编成小花冠,戴在小姑娘的头上,让她当油菜花皇后。
故乡的山水间,故乡的田野里到处是花团锦簇,鲜花盛开。但是,最美的花朵是最普通的油菜花。油菜花落后,便开始结籽,油菜籽成熟后,家乡的人们把它们从田野里收回家。
收油菜籽也是一件辛苦活,先要用毛镰,禾刀把油菜杆割倒,捆好,一担担挑到生产队晒谷坪上去脱粒。一颗颗黑色的油菜籽脱粒后晒干,再拿到大队部榨油坊,请榨油师傅把黑色菜籽榨出油来。
油菜籽在榨油机的高温挤压下,变成了一滴滴晶莹透亮的菜籽油。菜籽油的香味弥漫在榨油房里,香气扑鼻,仿佛那挥之不去的油菜花香。
油菜花普通而又平凡,它绽放在故乡的田野里。油菜籽黑不溜秋,它在榨油坊里释放浓浓的香味,那是我们在餐桌上闻到的菜油香味,那种不可或缺的菜油香味,伴我们度过缺油少粮的艰难岁月。
油菜花,故乡的油菜花,永远在我的记忆里。油菜花香,那菜籽油的醇香,时不时地勾起我的味蕾,飘荡在我家的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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