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最爱故乡的冬天。
阳光穿过玻璃照进屋,被窗棱分割成好多块。我喜欢套上衣服冲进冷空气里,朝着纯粹的蓝天呵出白白的气,看它一点点消散,百玩不厌。
老家是连排的瓦房,斜屋顶上的瓦一片压着一片,在雨水和湿润里长出青苔,毛茸茸的。
水田结起薄薄的冰层,在太阳下晃着一波一波的金色。手指一戳就破,得十分小心才能取到一块好冰,吃在嘴里总爱嚼得嘎吱嘎吱,手冻得通红甚至微疼,在吃完最后一口之前总能完美到达火炉边。
妈妈早起生了红红的碳火,烧开的水在茶壶里咕噜咕噜冒着热气。和壶挣个一席之地,提下茶壶蹲在火炉旁,边暖手边捂脸,常常还有饵块吃。
割了稻谷的田里,一簇一簇的谷茬排得整整齐齐,夜里水汽绕着谷茬杆子结冰,早上就能取到圆柱形状的冰,偶尔还会裹进一丝细草。
遇到大冷的雪天,每一列瓦的最底一片,会吊起一根长长的冰凌,早起似看到屋檐有透明的帘,伸手就能掰下一根。
大人还为我们安排了更好的吃冰方式。头一夜在碗里放半碗水,少许糖搅拌,放一根筷子,第二天一早就能取出碗形的“冰棒”。
长大后见过各类冷饮制品,明白其制作方法,才不得不感叹那个没有冰箱的时代,大人们有趣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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