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之前,我最喜欢你

作者: 薄薄薄薄荷 | 来源:发表于2018-03-18 13:24 被阅读8次

          昨天跟张豆豆抱怨,世界上有那么多互相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怎么就不会刚好喜欢我呢。张豆豆说,也许有过,只是你们没有把握住。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

          到现在,我也没能弄明白好感,喜欢和爱。但是,我确定二十岁之前是最喜欢你的。我们的故事,始于初二,卒于大二。

          初中,不少同学开始情窦初开了吧。初二重新分班,新学期报道完,几个人被班主任留下打扫卫生,11年9月的南方还是闷热闷热的,几个人不认识也不说话,光埋头打扫,只有知了吱吱吱地叫个不停。我负责扫地,一路扬灰扬到最后一排,你坐在最后一张桌子上说我不会扫地,我故意把扫帚在你面前抖了抖,你一溜站在后门口边呸边骂“你神经病啊!”我不理你,班长偷笑。

          多亏开学第一天班主任排的座位,同桌是发小,周围的人很合得来,也为以后小团体的革命友谊打下基础。那个时候小女生之间日常课后八卦,本来觉得初三XXX学长长得真好看(可能从记事起就是外貌协会VIP了HAHAHA)。突然有一天发小跟我说,诶你看ZXT皮肤好好呀,羡慕。我才开始打量你,瘦高个,寸头,皮肤白净到让我羡慕(那个时候别人对我的第一印象都是皮肤黑黑的头发长长的),深色牛仔裤,白T,笑起来左边嘴角歪歪的,痞气又迷人,是好看的少年模样。

          小团体里的男生跟你经常放学约操场打球网吧打游戏,一来二去我们也熟络起来,加了QQ,那个时候爸妈管得严不给买手机只能每天晚上玩半个钟头电脑,也不知道为什么怕爸妈发现你的存在,只能悄咪咪聊几句就匆匆说有事要下线了,爸妈一进屋就立刻回到电脑桌面,现在想想还真搞笑。你那时的反应好像有点失望,总是“啊,怎么又有事啊”“再聊一会嘛”,而我总是后知后觉,后来翻聊天记录才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是已经来不及啦。

          我坐第一列第一排,你坐最后一列最后一排,上课还是会有意无意地瞄你,眼神交汇的一刹那又看向别处;发作业的时候,别人的都是放到第一排往后传,你的我会亲自走到你位置上给你,顺便打你一下;收作业会给你故意放水……

          11月16号晚上你跟我说,明天你生日,我来不及准备生日礼物就打算不送了,明天请你吃糖。17号早上骑自行车去学校路过一家超市,鬼使神差地突然想给你买本密码锁的笔记本,刚好有一本密码很巧入了我的眼。17号一整天我都没有跟你讲话,一放学,我拎起书包就跑向你,慌慌张张把密码本交到你手上,周围男生突然起哄怪叫,我心跳加快,抬头看着你说生日快乐,那一刻的你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猪肝色的脸,还是红到耳根子那种。你一手拿本子一手拎着我的书包带我下楼,请我吃了至今吃过最甜的阿尔卑斯。我一路甜回家后才发现一紧张忘记告诉你密码了,QQ上准备告诉你,你说已经解开了。

          密码是117。你手机号里1和7出现的最多,从此1 7便代替我自己的生日成为我惯用的幸运数字。

          那个时候的我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已经开始喜欢你了,只觉得跟你一起玩很开心,很甜(可能是你名字带“甜”吧HAHA),想一直一直一起玩,那段时间我曾经连续一个月梦里见到你,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发小后来说,我那时候看你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冒粉红色泡泡。

          初二,我还是个较吃得开的学霸,至少爸妈觉得我懂事,老师觉得我是个好学生,作业也给渣渣们随便抄,你,也逐渐习惯抄我的作业,或者干脆把作业扔给我写,然后你课后请我吃东西。于是,傍晚公园里,出现了我给你答案你请我吃糖的“邪恶交易”;早餐店里,我大口吃面顺便喂你,你边“奋笔疾书”边喊着“好辣”;校门对面的人家院子里的石桌上,我看着你抄作业看得出神……

          后来老师觉得作业抄的太过分,我上学以来第一次被叫了家长,你说是你逼我的,我们被罚站在办公室两节课,我妈让我离你远点,老师让你不要再影响我,但事后我们还是没事人一样照旧,甚至关系更铁了。可能这个时候需要一个人捅一下窗户纸,但是我们都装傻按兵不动,等对方主动。

          初二暑假应该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光,三五成群,约着去大玩家发疯,去商场底楼的弹珠机子跟小朋友抢地盘,去街上和老师们偶遇,去学校打球女生在旁边看……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精力,不怕热也不怕累,顶着大太阳在外头疯,现在巴不得烂在空调室里。

          有一天你突然你说你爸妈离婚了,你爸找了小阿姨在外面住,你一个人在家没人跟你玩,我带着发小去找你玩,你穿着裤衩子躺在凉席上,也不避讳我们俩女生,有男生按你家门铃,你才慢慢悠悠套条长裤T恤去开门。你只吃黄瓜味乐事,我跟发小每次去都买一袋子百事可乐和黄瓜乐事,一待就是一下午。那个暑假,你开始抽烟喝酒,结交混混朋友。

          初三又分班,你在我隔壁。暑假去你家玩的时候,你姥姥说你初一骑自行车上学摔断了手,叔叔便开车送你上学,你说那只是意外,我嘲笑你,你说初三要跟我们一起骑车上学。果然,开学你骑了一辆新的红黑色山地车,很开心,上学放学路上又多了一个喜欢的人一起。

          有一次放学我们约好一起吃面,一个从初一开始就喜欢我的男生不知道从哪出来的,半路跟着我们到了面馆,也不吃面,也不说话,就坐在我边上,你生气了,把他骂得还不了口,我也不说话,他就一鼻子灰走了,我笑得把面汤翻了一身。

          开学一个月,你毫无征兆地出事了。那天晚上,我站在小区门口等你拿答案,你拿了说去网吧写。9点我发消息问你回家没,你没秒回,我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我跟发小在路口等你和你哥们,只有你哥们一个人来了,我问他,你怎么没来,是不是赖床不想上课了。你哥们说,你昨天晚上出车祸了,现在人民医院。我说,别逗了,昨天晚上你还找我拿答案去网吧呢。他让我给你打电话,我拿了发小手机就拨号,已关机,拿你哥们手机打,已关机。那天是国庆小长假的前一天,我不知道自己那天做了什么,只想快点放学去医院看你。

          放学我跟爸妈说了情况,特别迫切想立马飞去医院,但是爸妈说太晚了,1号再去,我一急就又哭又闹,结果他们说国庆放假哪也不许去,我一下子泄了气,难过得不想哭了。发小跟哥们30号下午一放学就去了医院,1号来找我,跟我说,你肿成气球一样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还没醒,以前听说进了重症监护室的人都是快撑不住了的,眼泪一下子飙出了眼眶。最后爸妈在发小和哥们的劝说下终于同意我去看你。

          原来29号晚上你从网吧回家的路上,骑的太快,在转弯处撞上了一辆被醉驾的超速摩托,新自行车从中间折断弯曲,你被摔出去老远。一路上我都再想,你就算受伤再怎么严重,我总归还是认得出你的。

          重症监护室外人很多,叔叔搂着小阿姨收礼招呼来看你的人,阿姨坐在门口泣不成声,一声声地道着谢,我径直走进监护室却被护士拦下,她说,要穿上防护服出一个进一个,我极力抑制自己百味陈杂的心情,一步一步跟着护士走近你。重症监护室里有好几个病房,走进你所在的病房,里面还有好几个病人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护士站在门口等我。

          我进去找了一圈,重症监护室是真的恐怖,没看见你的脸,突然瞟到一个床头有你的名字,我走到你面前,说不出话,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淌。整个人肿得面目全非,脑袋被砂布裹满,手脚都肿成猪蹄儿,还一直不醒,你一生可能再也丑不过那个时候了吧。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能说出事就出事呢,还祸不单行。当时满满的只有心疼。我不知道你是眼睛肿得睁不开还是真的没醒,我什么都说不出口,就一直看着你,记住了你最丑的模样,直到护士提醒我时间到了。

          后来,你转去了普通病房,只是我再也没有去医院看过你,你也没有联系我们。听说你出院后还是留下了后遗症,左眼近乎失明,你爸妈开始到处带你治疗,上海,北京,来回跑,还是没能挽回你最珍贵的东西。

          中考完我和发小如愿考上了重点高中,你仍在休学。小团体里有人说,一个中考把我们打散了,以后的高考会把大家都打散吧。这像个魔咒。

          有一天晚上跟妈妈起了争执,我夺门而出,在街上浪荡了一会,想打个电话给谁,却发现我只会背我妈和你的号码,于是用身上仅有的1块5给你打了电话,你竟然没换号。接通之后我带着哭腔,咱俩家离的很近,几分钟后,你就赶过来了,我们在马路牙子上坐了会,我说有点冷,你带我去超市买了糖,吃了麻辣烫,然后去网吧包夜,你打游戏,我睡的很香。人生第一次夜不归宿,第二天回家少不了认怂。

          一年不见,你戴了眼镜,变得寡言,我看不懂,以前那个阳光大男孩不见了。小团体的男生让我别跟你玩了,说你变了。好像大家都变了,只有我原地打转。

          高二我们又见了一次,因为什么我记不清了,只是那次你很悲伤,你说姥姥去世了。你说姥姥对你最好了,姥姥喜欢打麻将,赢了钱都给你,输了钱姥姥垫,那天我请你吃的糖。

          再后来联系,就是你复学了,找我帮你写作文,你说请我吃火锅,到现在我也没能等到那顿火锅。

          高三,听说你有对象了。你QQ上问我,如果当初你和我在一起我会不会爱你,我以为你在开玩笑,发了个炸弹给你,你让我重新回答,我说,会,你很得意。我问你,密码本还在嘛,你说,忘记了,然后我对你的失望雪上加霜。

          高三寒假,我准备给你写论文,但偶然发现其实是给你对象写的,我突然不开心了,就质问你,你骂了一句脏话,我立马决定不写了,还删了你的联系方式。

          高三下学期,我把留了十八年的长发剪成波波头。

          高考前一个月,我交了个一米九的男朋友,高考完当天分手。

          大一大二也尝试谈过对象,但都不到一个月就夭折,张豆豆说我是个男女通吃的渣渣,但我觉得我很好,就算最开始再有激情,只要有一方不喜欢了在一起也不会开心的,长痛不如短痛。

          好吧,我承认,其实不喜欢都是借口,我还是心心念念想着你。可能我早就不喜欢你了,但是我已经习惯了生活中有你,就算到现在,银行卡密码是你,电脑开机密码是你,手机锁屏密码是你,七年,我已经习以为常了。我现在还记得你的手机号,只是再打已经是空号了。现在想想,我对你的感情,从最初的友情,变成朦朦胧胧暧昧不清的情愫,再后来,可能心疼更多一点,最后习惯你。习惯真可怕,像温水煮青蛙。

          我不懂什么是爱,你在我的青春期里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我是真的认真喜欢过你,即使现在和将来,我们可能再也不联系,但你曾经在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撒过欢,二十岁之前,就算对谁有过好感,我也没像喜欢你一样这么喜欢过别人。按张豆豆说的,我现在要用写文章这个矫情且猥琐的方式,为这段无疾而终的友情也好爱情也罢画上句号,可能你看不到,可能会被嘲笑,反正恶心的不止我HAHAHA,我就当闲的长毛讲讲故事吧。

          上大学之后再也没有这么认真地码过字啦。

          还有,我现在喜欢上别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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