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到了。
20号的晚上我从妈妈家里出来的时候,有一个巨大的闪电,从西南的天空劈下来,不一会就下起雨来。
我还没出门的时候,厅里有一只燕子飞得很低,而且很快,它包抄了两个圆圈,又往上冲,但是不归巢。
特地让我"检阅"之后,一个漂亮的别礼,小燕子从我家大门飞出去,飞入苍茫的湿润的夜色中。
燕子跟我们家也是世交了,是我们家的祖宅六十年代飞来第一批新移民,与祖父母同住,那会家里还有一只十岁的老猫,老猫对上面两对飞行员夫妇好奇不亚于那时还是少年的我对它们的好奇。但是那两对飞行员夫妇可没给老猫客气脸看。
我还记得有一年有一天有一个少年飞行员试飞,翅膀不够硬,飞行失事,掉了下来,老猫眼睛圆瞪,作伏击状,小飞行员吓得扑棱扑棱沿着墙壁跃跃欲往上飞但是失败了。
老猫虽然是只谬虎,在动物界却是个凶狠人物,但要是想着抢在人类之前攻击其他家里的成员,那也不行。
我都忘记了那件失事惨剧后来怎么结束的了。
不过那时候我们在农村的院子很大,有竹林,有花墙,所有的其他动物成员一旦寿终正寝或者遭遇厄运丧生,我通常会在旁边的竹林底下挖个坑让他们入土为安。
也有乡下人意识不太开明的,总是拿老鼠药毒害猫猫狗狗趁药性未扩散之前劏杀,再拿出来卖给狗肉佬,又或者拿器械放到山上抓鸟,卖给那些连鸟都不放过的屠夫土人。
我的童年,好多类似这样的快乐和忧伤。
后来又经历过牲口的被毒害。牲口地位更高一点。有一年我记得洪水年,一头身怀六甲的母猪高温犯病了。村里有一个很有经验的女人,据说家有降温消暑良药,我跑着去找她,她从江边回来,说,来不及救的,还有一肚子猪崽,很难救的。
于是我看着她胎动,里边的小猪蠕动着,但是她们的母亲自身难保,全部胎死腹中。
我本来要哭的,妈妈说,不能在旁边哭,他们会舍不得走,以后再也不能养猪啦。可见猪的神灵已经跟人一样了:死时不能让他们知道主人哭过,否则他们会一直在那里。
后来那一井眼泪收着收着就忘记流哪里去了。
我很庆幸我们没有杀她,也没有动过吃掉她的心思,让她保留全尸,作为一个母亲带着未出世的孩子很有尊严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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