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凌晨的三点半,突然想歇息下来,用文字来梳理一下过去的这漫长三个月——一段完全脱离集体,自我娱乐的日子。
在这段期间,除了每天日常的一顿外卖,本庸人便不再进食,剩下的时间里,要么是在仰望现实,企盼脱离困境,但往往不敢面对现实的胆怯恐慌也随之而来,要么是干脆放空一切,肆意地与英雄联盟作伴,与坑人队友互喷。接下来便是晚上的看直播时间,时常至天明。睡觉不是我主观控制的,大脑里隐藏的自我保护机制按下了按钮,在我呆滞盯着屏幕,行将将头垂于键盘之时,精确地操控我爬到床上去,梦里又继续着白天的游戏,仿佛两个世界没有隔绝一样,只不过平滑的切换了一下而已。重复重复,每日如此,以至于忘了日期,所以没有了昼夜之分,没有了今明之分,除去每两周的例行晚点名,我没再出过租房小区。我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废到什么地步,但我知道我已经成为自己最不能接受的样子,一步步地加深自己颓废的程度。我不想见任何人,我不想看到任何信息,除却眼下的游戏。我并不是个游戏上瘾者,我比谁都清楚,我只是,只是再逃避着,然后继续逃避下去。
作为一个来自没有任何背景的家庭的我,很早就分析了自己在社会上的阶层定位,虽然这个是隐性的,少有人将此搬出台面来。算不上多不幸,我处于中下阶层,社会总是要分层的,谁让地球母亲的资源有限,需要资源合理优化配置呢,每个人,每个家庭,出于人类上进的本能,挤破了头的提升或者巩固自己现有的位子,阶级固化这四个字近些年也流行了起来,不知道是有人故意贩卖焦虑,还是确实如此,总之成为一个上层人变难了,互联网让我们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有多么精彩,更让我们看清了人与人最直接最真实的,难以逾越的鸿沟差距。想做自己都不是见容易事,特别是对于那些没有选择机会的人。
以前的我想搞科研,梦想着在此路上披荆斩棘,此间少年,智者才子,岂不美哉。但马上我就认识到,我根本不具备此背景,我没有办法摆脱经济因素对我的限制,我已经落后了太多太多,想追上多半也只能停留在口号了。不为名利,嗯,这是我曾经多么笃信的四个字,但我仿佛掉进了钱眼,我变了,我觉得不为名利更多时候是不缺名利,不知道这是成熟了还是世故了。
于是我想要钱,我想去付出同样的努力下赚更多的钱的行业,而科研肯定不是一个好选择,站在我的专业来说,它就更只能算是一个烂的抉择了。我想达到自己的期望——跨越自己的阶级,我知道,这很难。每当我看到有的同学优秀的原因是因为父辈的资本地位带来的,不甘情绪就涌上心头,掌握更多资源信息的人总是能“中间商赚差价”。
现在互联网一片大热,红的发紫,每年都在飞速上涨的高额薪水令人心动,心动到我可以放弃这科研梦,投身于其中。20k,22k,30k,这些字眼不断地触动着你得心弦,对我来说,似乎只要入此行就有成为人生赢家的机会。我毫不犹豫地为自己的未来做出了选择,我要投身于其中,我要拿到这样的薪水,我才能心安理得的告诉自己,我没白活,我在努力的践行着自己的跨越阶级的目标,今年虽然放弃了浙大计算机的跨考,但我的步伐不应停止,琢磨二三之后,鉴于对自己自学时的毅力和自控力的不自信,我报考了网上推荐的java培训机构,我想通过如此来重拾我几乎丢失殆尽的一切学习信心。
昨晚情景再现,手机那头的通知显示是24个未接电话来自我的母亲,8个来自父亲,我知道他们有多焦急,但我依旧不敢接听他们的电话,我无法面对他们,告诉他们我弃考颓废了三个月,什么都没有做。鉴于三个月前我就已经在逐步放弃,那时我便不喜接他们电话,让他们误以为与我通话会打扰我,所以这么长时间他们很想联系我,但迟迟不敢与我联系。最终,我还是打了过去,父母早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结果,他们反而很担心我的心态出问题,会一蹶不振,想办法来开导我,我有的只是向他们不断自责,陷入了一种极度痛苦的状态,他们的话我已听不进去,我很难接受自己变成废物这个事实,不过父亲的一句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话彻彻底底的击垮了我,“你又不是个人才”,不久后,我就匆匆挂断了电话,自己一人一路手舞足蹈,发疯似的自言自语,我疯了,真的疯了,我来到了小区里的公共健生器械处,在哪里蹦蹦跳跳,一直到凌晨两点。我永远也无法接受自己并不优秀的观点,但我拿什么去证明呢,拿什么?两种情绪交织,我大脑运转不过来了。
我要证明,我一定要证明,给自己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当咸鱼是不可能当咸鱼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当咸鱼,接下来的人生很长,我会证明自己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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