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8月,美国,钱学森、邓稼先等100余名留美学者登上“威尔逊总统号”,途经香港回中国,开船前,美国联邦调查局特工登上船,钱学森一家和携带的书籍笔记被扣留,随后,轮船正常放行。
当轮船即将到达日本横滨时,美国特工才回过神来,扣留钱学森,因为他一人顶五个师,而另一名科学家,在美国最顶级的四个核物理实验室进修达四年,他可能不只顶五个师,甚至顶10个师。
他的名字叫赵忠尧。
01
1936年,诺贝尔物理学奖颁发给了美国物理学家安德逊,表彰他发现了正电子径迹,可是在美国进修的中国物理学家赵忠尧却比他早两年观测到正电子径迹,半个世纪后,安德逊说当年与赵忠尧同在加州理工学院学习,正是受他的启发,才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错失诺贝尔物理学奖这项荣誉,赵忠尧并不觉得遗憾,因为他远渡重洋,不是为了学位、不是为了获奖,而是为了祖国和人民,学到真正能让祖国强大的科学技术。
1902年,赵忠尧出生在浙江诸暨,父亲希望他做一个有出息的人,他也很争气,考上了南京高等师范,入学时,学校扩建为东南大学,1924年,赵忠尧毕业留校,那时,中国物理学奠基人叶企孙刚回国,赵忠尧给他担任助教,后来,叶企孙受聘清华创办物理系,赵忠尧随他北上成为清华教员。
在清华的工作中,赵忠尧深感我国物理学与西方存在巨大差距,无法接触到世界前沿的科学技术,他决定出国留学,他等不及申请公费留学基金,1927年夏天,他自费登上了去美国留学的轮船。
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赵忠尧师从刚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密立根教授,可对于导师布置的课题研究,赵忠尧觉得太简单了,要求换一个难度大的,导师有点生气,重新给他布置了课题,硬伽马射线通过物质时的吸收系数,赵忠尧不仅独立完成课题实验,还有新的研究发现。
1930年,年仅28岁的赵忠尧第一次观测到正电子(电子的反物质)的产生和湮灭,他成为世界上首次发现反物质的物理学家!
而获得诺贝尔此项奖励的安德森是两年后才发现,诺贝尔欠中国科学家赵忠尧一个诺贝尔物理学奖。
1931年,赵忠尧再赴英国剑桥大学,师从著名物理学家卢瑟福,学习最前沿的科学技术。
学成后的赵忠尧回到祖国,在清华开设并创办了中国第一个核物理课程、第一个核物理实验室,成为中国原子能研究的开拓者。
02
1937年,日本发动侵华战争,北平沦陷,清华和北大学者们开始南迁。
一天傍晚,梁思成一家正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北平,突然,清华大学物理系教授赵忠尧出现在梁家,请求梁思成帮忙,他说他从英国带回来的50毫克放射性镭还放在清华实验室的保险柜中,这是他从英国学成归国时,导师特意赠送的。放射性镭全世界禁运,为了我国的高能物理研究,他历经艰难才带回祖国,此时清华被日本人驻守,这个东西落入日本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梁思成听罢,立即答应冒险抢救这份科学珍宝,趁着夜色,梁赵二人驾驶一辆小汽车,躲过日本人的搜查,进入清华园,在被日本人破坏得散乱不堪的实验室一角,赵忠尧取出了盛装镭的铅筒。
一个多月后,清华大学在长沙的临时办事处,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手里提着一个咸菜坛子,声称要找校长梅贻奇,工作人员认为一个乞丐找校长能有什么事,不给放行,争执之间,正遇上从里面出来的梅校长,乞丐沙哑的声音唤了一声“梅校长”,梅校长看了一眼,泪水立马涌出了眼眶。
原来,赵忠尧为了顺利带出盛装镭的铅筒,将它装在泡菜坛里,随着逃难的人流向长沙进发,为了躲避日军和伪军的搜查,他只能昼伏夜行,风餐露宿,一路上,所有的行李都遗失了,唯有手中的泡菜坛,牢牢抱在手中,终于顺利到达长沙。
1938年到1945年,赵忠尧一直在昆明西南联大任教,他在极其简陋的条件下,利用这50毫克镭,带领学生做了中子放射性元素实验,培养了一批未来的物理学家,他的学生有:钱三强、邓稼先、朱光亚、周光召等,他们是中国“两弹一星”元勋;还有杨振宁、李政道,后来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03
1946年6月,美国继在日本投下原子弹后,在太平洋一个小岛上试爆原子弹,邀请英法中苏同盟国代表前来观战,中国派出的代表是核物理专家赵忠尧,他是第一个亲眼观看到原子弹爆炸的中国人。
观看时,赵忠尧默默目测出蘑菇云的数据,记在脑海里,当各国代表都在感叹原子弹爆炸的威力时,赵忠尧在心里默默的感叹,中国何时才能拥有这样威力强大的武器呢?那时的中国,工业落后,信息技术落后,连一台核试验必需的加速器都没有。
参观结束后,各国代表到各处游山玩水,赵忠尧却“失踪”了。
他没有回国,而是向国民政府申请一笔40万美元的经费,他要买一台加速器回国,可是国民政府只给了他5万美元经费。
该怎么办呢?
赵忠尧太想为中国添置一台加速器了,可是美国怎会允许他将设备运回国呢?况且还没有钱买到加速器呢。
赵忠尧滞留美国,这一待就是四年,他回到母校加州理工大学,开始对加速器开展研究,他在美国几所最顶级的核物理实验室用义务劳动换取学习机会,掌握了最前沿的核试验技术,他将重要设备的制造参数默默记下来,打算回国后再依据参数自己制造,核心设备只能购买,为节省经费,他只能压缩生活费,常常以咸菜和面包充饥,为多掌握一些核心技术,他每日工作16小时以上。
新中国成立后,赵忠尧迫切希望用自己所学为中华的崛起贡献力量,他将购买的加速器核心配件拆装成30余箱,混在教学设备中陆续运回国。
1950年8月,赵忠尧获得了一张途经香港回国的船票,可是行程并不顺利,开船之时,钱学森一家被扣留,船行到日本横滨时,美国特工上船将赵忠尧抓走,押进了美军在日本的军事监狱。
美国和台湾代表团软硬兼施,让赵忠尧去台湾,否则要把他枪毙,赵忠尧宁死不屈,坚决不同意到台湾去。
这一关就是两个多月,赵忠尧和几名中国留学归国人员被扣留日本的消息被披露后,在国际上引起轩然大波,科学界纷纷谴责,周恩来总理也亲自关心此事,在诸多压力下,赵忠尧获得释放回国。
04
回到祖后,赵忠尧将购买的加速器元件交给中科院物理研究所,在他的主持下,组装了中国第一台加速器,有了加速器,开创了中国的核实验和教学,两弹一星如火如荼开展起来。
但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赵忠尧生性耿直、坚持实事求是的精神没有得到认可,还因为滞留美国的经历,被戴上“特务嫌疑”的帽子,被关进牛棚,一个世界顶尖的核物理学家,不能像他的学生钱三强、邓稼先等人一样,投入两弹一星的研究。
赵忠尧被剥夺工作机会十几年,他错失过诺贝尔奖,也不能直接参与两弹一星的研究,但22名两弹一星功勋科学家中有9名是他的学生,当中国的原子弹升空爆炸时,他是欣慰的,他毕生努力的愿望不过是为了让祖国更强大。
当恢复工作时,赵忠尧已是70多岁的高龄,他仍然勤奋努力,用毕生所学为中国的核事业贡献力量,主持建造中国高能加速器,带出一大批学生。
1998年5月28日,96岁高龄的赵忠尧走完了他传奇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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