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时候,我妈是铁路宿舍大院的义务卫生员,负责大院的卫生防疫工作和一些简单的打针、吃药、包扎、换药等等。
记得有一次,家里来了几位穿白大褂的阿姨,她们是上级防疫站的医生,给小孩子发不知道是防什么病的药水,我家是临时发放点。
我还记得那种药水淡蓝色的,很苦,为了鼓励孩子吃下去,医生们就把药水滴在饼干上,这样孩子们吃药的时候就比较痛快了。
为了节省饼干,一块饼干被掰成好几小块,只有指甲盖那么大,我的那块滴着药水的饼干被我一口就吃下去了。那时正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物资极度匮乏,食品定量供应,吃饱饭都不容易,哪里还能吃到美味的饼干啊?我小时候本来就特别馋,加上平时吃不到,所以觉得那饼干真是好吃,太好吃了!心里就惦记着能多吃一块。
我拽着妈妈的衣角大声问:“妈,我还想吃一次药水行吗?”
我这种行为让我妈很难为情,她摆摆手告诉我:“不行,一个小孩子只能吃一次。”
“可是我还想吃呢。”
旁边穿白大褂的女医生都笑了,其中一位阿姨拿了一块没有掰开的饼干递给我说:“真是个小馋猫,吃吧”!
我看看妈妈,她面带愠色,但没有阻拦,我就高兴地接过饼干,三口两口吃掉了。
我妈当了那么多年的义务卫生员,风里来雨里去,为大家打针、发药,宣传卫生知识等,没有任何报酬,这次因为我,她唯一一次“利用职权谋私”了。
唉,都是因为我太馋,而妈妈又太迁就我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羞愧难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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