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大多时是和主人家一起进食的——这里的乡亲,给了老正爷爷最大的善意,尤其是胖丫、小个、小东西他们这一班同学,几乎所有人都来请过老正爷爷,来给老正爷爷送过好吃的,听过老正爷爷讲的故事,最重要是沐浴过老正爷爷阳光般温暖的笑容。
麻美丽没有——
老正爷爷在村部里,请他时,大抵会遇见赵书记;送吃的,大抵也会遇见赵书记;听故事,同样避免不了遇见赵书记。妈没有提这个茬儿,麻美丽亦绝口不提。
小东西风驰电掣般冲到村部,却只见一把生锈的锁头冷冷地挂在门上,挡住了她的脚步。
人呢?人都去了哪里?小东西心里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落叶归根,难道老正爷爷回去了?也就是说,最后见一面也是不能够了?话说回来,见与不见又怎么样呢?我一个小屁孩儿,谁会在乎我的心情和感受!
小东西找阴凉地儿坐了一会,起身拍拍屁股的土,拽了拽绿军挎包的带子,怏怏然地往回走。
“小东西,”冷不防有人挡在前面,小东西抬起头,不是胖丫又是谁?
胖丫气喘如牛:“你走这么快干嘛?我都追不上你!”
“追我干啥?有事儿?”小东西有些心不在焉。
“老正爷爷去麻美丽家了,咱们……”
“谁家?”小东西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谁家?”
“麻美丽家啊!我们要不要……”胖丫气没喘匀话没说完,小东西已经拉着胖丫边跑边道:“快点儿,我们当然要去看看啊!”
“你慢点儿,现在麻美丽家好多人,我们估计都进不去屋!”胖丫停下了脚步,大大地吸了一口气,“老正爷爷家里来的人,好多村里的老人,还有村干部,都在呢。”
“哦,”小东西也静了下来,“也是,别说我们进不去屋,就算进得了又能如何?我们去陪陪麻美丽?”
小东西不清楚麻美丽妈妈这是闹的哪一出:这么多年从来没做过的事,难道临了了还要来趟这趟浑水吗——老正爷爷,老正爷爷的家人,村书记,村民,想想都头大:
老正爷爷想不想叶落归根?
老正爷爷的家人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早些年干嘛去了?
小个爸爸再次登门,街坊邻居怎么看?出了门又会传得多么不堪入耳?
“咔嚓”,老天爷没给小东西和胖丫反应的时间,一道闪电下来,刚才还多云的天儿竟然不知不觉中阴沉下来,刹那间狂风大作,一场暴雨正在来的路上。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胖丫道:“来雨了,我们还去吗?”
“算了,我们回家吧!”小东西没有迟疑,“回家吧。”小东西像是说给胖丫,其实是自己在心里坚定了一句,“快点跑,省得挨淋!”
关于趟浑水的分界线——
麻美丽:妈,您不是都计划好了吗?何必要节外生枝?
妈妈:傻孩子,哪里是我想找事儿,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麻美丽:妈,我现在也明白,您也不想趟浑水,是有人出面了对吗?
妈妈:不知道,也许吧,既然你郑爷爷接受了他的建议,我们既帮自己,也算帮郑爷爷。
麻美丽:妈,等我长大了就好了,我能保护您!
妈妈:放心吧闺女,一切都有我呢!
作者大大:也许我们每个人生来都是一尊幼佛,只不过被生活磨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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