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

我搬到了新住处，房子临近河边。

辗转城市几年，还是第一次住到河边。老家却是建在溪边的。有了比较，注意到了农村城市河岸的区别。

农村的小河小溪，水总是清冽的，只是常漂浮着污秽的杂物。岸边是泥沙乱石堆就的浅滩，野花野草漫地，再过去，就是田埂连着农田了。河溪上间或搭着一座几根木头捆成的木桥，或是钢筋水泥筑成的直通通的水泥桥。破败的地方，水泥塌落，漏出锈迹斑斑的钢筋。

城市的河岸却像一幅工整的画。

河水不清澈，但整洁。偶有落入的枯枝残花，很快地也被捞走。两岸建着护栏，低矮地欲拒还迎。护栏边铺着鹅卵石小径，或是透水砖路，或是粗粝的花岗石砖道。走在这样安全无虞的小路上，想起古人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现在却是完全可行的了。

河岸上种着柳树，一到春天，柳枝抽出嫩芽。随着春日渐长，枝条越长越绿，越长越长，直垂到水面。再过些时候，就是柳絮飘飞的时节了。

柳树是应该长在水边的，偶尔看到柳树长在高墙里，枝条从墙里伸出来，毫无在水边的风流韵致，只能偶尔随风而动拂着墙面。还是长在水边怡人。

河岸也装饰地种了几种话，硕大无朋的荷花玉兰，精致小巧的金丝桃。最妙的是有一排夹竹桃。白的，粉的，开得团团簇簇的茂盛。整体看起来却不显厚重，因为有些枝条被花团压完了腰，从那团团簇簇中分出来，低垂着探向河面。倒添了几分逸动。

不成群的花倒映在水里，总有几分顾影自怜的样子。夹竹桃开得热闹，把这凄凉也冲淡了。真是相映成趣，相得益彰。

这就是我新住处的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