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落疏疏月又西6巧妙应对

篱落疏疏月又西6巧妙应对

姜寒云也听到了院子里的吵闹声，她听出来那些人是来向姜永明讨债的。明显的，那些人来势汹汹。她理解外婆的担心但她不能把外婆一个人留在这个家：“奶，我们……”

林老太太捂住姜寒云的嘴，示意寒云不要说话。这时候院子里的几个黑影围着姜永明正在拳打脚踢。

姜永明嚎叫着，那声音很是凄惨：“哥，你们甭打了，你们这会儿打死我，我也没有钱呀！”

“没钱?你他妈的借钱时候咋说的?”个子最高的男人揪住姜永明的一撮头发，又是一脚踢过去。

“哥，我确实没钱啊。”姜永明哭着：“我确实没钱。”他哭得绝望。

老太太望着窗户外面，她通过地上的影子看到姜永明跪在地上。他老子娘死的时候这货也没下跪。她轻轻下了炕拽着寒云走到了后门口。

“你没钱？没钱就拿你女子抵账，要不今黑要了你狗日的命！”院子里的人喊着。

这时候那些凌乱的脚步声已经向后院移来：“姜永明，你他妈的给我起来。”其他几个人又打姜永明。

林老太太忙打开了后门，她一把将寒云推了出去又快速地关上后门。她刚要进房子，那几个男人推开了门。

姜永明耷拉着脑袋，衣衫不整地走在后面开了灯。

其中个子最高的男人看着姜永明：“姜永明，你女子呢?你个狗日的不想活了?”

“女子在屋里头呢，今年十九了。”姜永明的嘴角流着血。

“做啥呀？”林老太太伸出拐棍拦住姜永明。

姜永明看着老太太倒横了起来，他伸出手想推开老太太。

林老太太身子靠住墙，一拐棍抡到姜永明肩膀上：“你想做啥?”

姜永明眼睛已被打青，他挤着眼睛：“你个老东西，这儿没你说话的份。”他跛着腿侧过身子想进房间里头。

老太太看着那几个男人：“你几个信姜永明的话?姜永明哪里有女子？姜家到姜永明这儿已经断子绝孙了。”

姜永明瞪着老太太：“起开，你胡说啥呢？驴槽多出来你这马嘴。”

林老太太一拐棍打到了姜永明的跛腿上：“你吃屎咧，你骂我就算了，你欠着人家的账还敢骂人家是驴?”老太太看了一眼那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这狗日的少教养！”

几个男人被老太太这一激立刻上了头，他们伸出手在姜永明头上拍：“你不想活咧？”

姜永明这会儿恨不得变成乌龟把脑袋缩进壳里，他被人打得脑袋嗡嗡响。

老太太斜着眼睛看着他冷笑，老太太斜着眼睛的样子让姜永明想起了林佩文，他突然觉得嗖嗖发冷：“哥，我借钱时候还立过一个字据！”他得活命，他看出来了，这老婆子巴不得这几个人打死自己。

林老太太直接坐到了门中央：“我看谁今儿敢走进这房子一步?要进去，从我老婆子身上踏过去！”

姜永明家的房子只有这一间有门，是当初林佩文为了防姜永明装的门。这几个男人瞪着老太太又觉得无奈，对一个老太太怎么发狠？

为首的男人一把揪住姜永明的耳朵：“你跟这老婆子给爷唱戏呢？想赖账?”

姜永明整个人弓成了一只大肥虾，他恨不得跪到地上磕头：“哥，我不敢，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是这老婆子……”

“姜永明，你狗日的敢给我耍花招?”男人抽了姜永明一巴掌又示意旁边的人：“打！”

“哥，哥，哥，哥……我借钱时给你立字据，我若还不起就拿我女子抵债！”姜永明全身哆嗦着：“你今儿可以把女子带走！”

“听见咧没？”男人对着老太太吼：“听见咧没？姜家的女子是姜永明欠我的账！”

“听见啥咧？”林老太太冷笑着：“你红口白牙的，啥话说不出来?姜永明说给你立字据了?字据呢？我看看！”

这几个男人也不想跟老太太纠缠。男人从自家衣服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就是这个。”

“就是这?”老太太笑：“你从茅子坑掏来的吧？这谁擦屁股的纸？拿这糊弄我老婆子?”

男人极不耐烦地把纸递给老太太：“不信你看看，看我胡说来没?姜永明向我借钱时说的，他没钱还就拿姜寒云抵账！”

老太太接过纸条。姜永明没念过几天书，有的字还用拼音拼着，字的胳膊腿都不连着：“这是人写的字不?猪蹄子画的吧？”老太太边看边笑，她突然把那纸塞进了自己嘴里直接咽了下去。

“你个老东西！”那个男人抬起手想打老太太。

“字据呢？没有字据了，谁欠的账找谁。姜寒云改姓林了，我林家的人和姜永明无关。”老太太气啊，这姜永明禽兽不如。

这时候林佩武带了砖厂的一群人，还叫了派出所的张所长冲进了姜家院子。

“做啥呢？半夜三更的。”张所长喊了一声：“做啥呢？”

那几个男人看不只派出所的人来了，还来了一群人，趁着乱一溜烟地逃了。姜永明蹲在墙拐角，捂着脑袋：“你这纯粹是不叫我活咧！”

“你这号货，阎王爷早该收了你！”林老太太拿着拐棍指着姜永明，她气得全身发抖。她这一气便想佩文过的日子，她心里疼啊！

“妈，你不敢生气。”林佩武忙扶住老太太：“寒云娃跑到砖厂找我去了。”

“这姜永明不是个人，我的佩文啊，我娃都受的啥罪啊！”老太太突然放声大哭，她恨自己，她替佩文难过。

“妈，不哭了。咱把寒云的东西收拾好，拿回咱屋去。”林佩武把老太太扶进了屋。

老太太把寒云的衣裳递给了佩武：“武，这柜子里有佩文的书呢，都带走，给妈留个念想。”

林佩武在房子里找个麻袋打开了佩文的书柜。

林佩文喜欢读书，佩文的这些书有不少还是乔沐阳送给她的。上面有乔沐阳留下的钢笔字，字痕已然淡了，或者是被佩文的眼泪洗淡了。

林佩武刚拿起一本唐诗宋词，从书里掉出来乔沐阳的照片。他愣了一下，他知道佩文没忘乔沐阳。

乔沐阳带着佩文逃过六次，六次都被姜永明拦了回来。姜永明那时候领着一群人，看着谁不顺眼就整谁。

为了得到佩文，姜永明把乔沐阳打得半死；姜永明以各种借口整治林家。佩文为了救林家，为了救乔沐阳才答应嫁给姜永明。

佩文和姜永明结婚后，回了城的乔沐阳偷偷回来过几次，他要带佩文走。

“沐阳，我妹子都结婚了。”林佩武说。

“我不在乎，我俩是相爱的，我不能让佩文受罪。”乔沐阳肯定地说：“佩武，你给我把佩文叫出来，我要带佩文走。”

林佩武经受不住乔沐阳的一再恳求，他借故把佩文接回了林家。谁知姜永明早知道了乔沐阳回来的消息。

姜永明那晚带着人堵在村口，他手里握着镰刀恨不得杀了乔沐阳：“狗日的，还想跑?”

林佩文挡住乔沐阳：“是我叫沐阳带我走，不关沐阳的事。你放了他。”

“放了他?”姜永明当时抓住佩文的长辫子：“他妈的，多好看的脸！”他抬起手在佩文脸上抽：“你都是我婆娘了，还有人惦着，还想跑?”

乔沐阳一把抓住姜永明的手：“你和佩文没有结婚证就不算合法夫妻，佩文是自由的。”

姜永明狠狠地踢乔沐阳：“你咋这贱的，这女人都被我睡烦了。结婚的第一天黑了，我把她打得动弹不了，才干那事的。”

乔沐阳当时狠狠地抽了姜永明一个嘴巴子：“你他妈的不是个男人！”

“打！”姜永明捂着嘴，他带的人手里拿着镰刀、铁叉，铁锹，出手稍重就会要了乔沐阳的命。

“姜永明，我跟你回去，只要你放了沐阳，我跟你好好过日子！”林佩文护着乔沐阳。

姜永明一把拽住林佩文：“你答应给爷在这儿生儿子，爷就放他。叫乔沐阳看看你是咋伺候爷睡觉的！”他当着众人的面去扒佩文的衣服。

“姜永明，你是个牲口！”乔沐阳骂着，他甩开拽着他的人，护住佩文：“佩文，既然活着不能在一起，咱俩……”

“打，往死里打！”姜永明气急败坏，他看着乔沐阳和佩文护着对方。

林佩武带着自己村上的人也赶了去：“姜永明，四人帮都被打倒了，你还作威作福?”

林佩武刚想到这儿就听到老太太的喊声：“武啊，收拾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