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相遇,好幸运,可我已失去为你泪流满面的权利”—《小幸运》
七夕前一天,早晨六点,走在错落的石板路上,木荆脚边泛起了一阵寒意。滨海城市的清晨即便是夏日也是凉悠悠的,木荆走出旅馆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了,很可惜没能看上一场海边的日出。
“下次再来吧,下次老哥一定陪你看一场日出。”
老板执意要来送木荆。
“应该不了吧。”
木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不过很感谢你这两天的照顾,大叔。”
大叔看得出木荆一脸落寞,一把搂过木荆的脖子,大手狠狠的蹂躏了一番木荆的发型。
“说了叫哥,我不过大你一轮,不过发线偏前卫了一点。”
两天相处下来,木荆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个爱吹口哨,平生自带猥琐气质的大叔,其实是个蛮不错的人呢,这么早来送他硬是挨了老婆好久的骂。
“不过老哥,你家那位你回去真的好交差吗?”
“咳咳咳,瞎操心个啥呀,都老夫老妻了,我还不晓得她哟。你家嫂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可惜了这两天你没见着她。你家嫂子啊,说谎话的时候最喜欢咬着嘴唇,这可瞒不了我。”
白芷也有这么一个习惯。
每次两人一冷战,白芷总爱说自己没事,木荆后来才晓得,女生要的不是你没事就好,而是想你能马上出现在她面前,抱紧她。
“快进站吧,我就不腻歪了,以后不管你还来不来了,老哥都记得你。”
“这年头,没几个傻瓜了。”
大叔冲着木荆一推,转身走了,好不潇洒。
这个世界傻瓜从不抱团,只会惺惺相惜。
......
回去的车上,列车经过好长的隧洞,木荆掏出手机,望着前些日子给白芷发的短信。
"我想去看海,你能陪我吗?"
"以前会,现在,不了。"
微弱的灯光在乌黑的隧洞中极是刺眼,扎得木荆双眼通红。他强忍着想在手机上继续打字。
"我来看海了,一个人,在你的城市。我没奢望你来看我,只是……"
木荆编不下去了,便又一个字一个字给删掉,苦笑的摇了摇头,靠在窗边,假装浅睡了过去。
我把所有希望都葬送给了自我幻想,故事归于淡然,仓促收场,不该遗憾。
后记
医院,这天七夕节,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伏在床边。
透过窗帘的光打在她脸上,秀眉微蹙,面如裹蜡。娇唇泛白未有一丝生机,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偎缩在一旁。
而躺在床上的他早就醒了,他小心翻过身来,侧卧望着眼前的女子,满眼全是怜爱。她消瘦了不少。这个陪着自己走过了十年韶华的女子,他忍不住伸出手拨开盖住女子脸颊的落发,从额前到侧脸,再到耳后,男人小心翼翼地整理着,生怕惊醒了她。
望着女人一脸憔悴的样子,眼前这个坚强的男人也不由得鼻头一酸,轻轻抱住了她。
显然女子被男人的举动给弄醒了,此刻的她却只想被眼前的男人抱着,一直抱着,这几天的担心、害怕甚至埋怨全化作两行清泪落在男人的肩头。
门外,年过花甲的老婆婆拉着一个精壮黝黑汉子的手可劲的摇。
“小伙子,真是谢谢你啊。不是你帮忙送我家女婿来医院,我个老婆子咋晓得该咋办咧。我都说自己就一个人去海边走走,散散心,这个傻孩子愣是要跟来,哪晓得哇,自己还给摔了。你说傻不傻。”
“阿婆,没事啦,这大哥也醒了,你们也就放心吧。”
“不行,我不答应,你才醒几个小时就想着出去,不可能!”
女人看着这个前一天还昏迷不醒的人转眼就来了精神还闹着要出去的男人,不由得一阵冒火。
“老婆,医院好闷的,我们就出去透透气嘛。”
“好不好嘛?我答应你,明天就回来继续住院观察。”
终究还是架不住男人的软磨硬泡,俩人便携手上演了一场逃离病院的动作大片。
“老板,两瓶啤酒一份小龙虾。”
男人宛如熟客一般,拉着身边的人便坐在了摊前,开启了风卷残云的模式。女人也晓得自己拗不过他,索性陪他疯到底,也好好发泄一下这几天的劳累。
酒过半盏,男人望着自己略带醉态的爱人,柔情似水,不由得微微上扬嘴角。
“咔嚓。”
老板拿着自己的拍立得,幸运的捕捉到了两人不经意间的深情。
后来听老板说,男人把这张照片放在了自己摊前的照片墙上,趁他不注意,还顺走了另外一张,那是一个女孩儿的背影。
他还为此事内疚了好一会儿,不过后来便释然许多。
因为酒还很多,故事还得继续。
深夜,海滩边静谧无语,一男一女相互倚靠坐在礁石上,泛起的海浪拍打着两人的光脚丫,借着月光,男人转过头,轻声说道:
“白芷,陪我看一次日出好吗?”
“死木头,我才不要和你看。”
白芷别过头,半咬着嘴唇,嘟囔着。
木荆干笑了两声,拿出了之前从老板那里顺走的照片,递给了白芷,自言自语着。
“白芷啊,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真的好长好长啊。”
“白芷,答应我,这辈子,都不要走。”
“傻瓜,我不一直都在吗。”
白芷乖巧的依偎在木荆怀里。
趁着月光,她依稀辨认出照片里的背影正是自己,而背面上的字迹却清晰不已。
我知道我们可能没有可能了,那我让他们活在这个世界,替我们走完余生。
若有来年,愿我所爱,终未所托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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