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假使只因性格,性格任你选”—《宏愿》
大叔说的不错,单车,海风,阳光,沥青公路,这才是去海边的正确方式。
对于木荆来说,一切都曾在幻想之中过滤了几多遍。镜头不断切换,再给那些画面套个滤镜,一定是柔和的暖色系,最后的定格会是一片海。
对了,还有一位姑娘。
木荆踩着单车,路边是渔民和渔网,天很蓝,海风很咸。他选择了一条山路,路很窄,来往最多的是像他一样的单车,还有一辆老旧的小巴车。
穿过小道的风吹跑了木荆的帽子,他急忙跳下车去,甩着腿追去,生怕吹走了。
那是白芷送他的帽子,他小心翼翼的拍打着沾惹在上面的灰尘和草粒,像是抚过璞玉的纹理,他呵护得似乎有点过分了。
上个情人节的时候,木荆买了口红给她,而这帽子,是回赠品。他想起白芷在送给他的时候,说自己放在行李箱怕被压皱了,又不愿意自己戴着,坐上一天的火车,只得自己拿着。所以木荆特地戴着它来,戴着它坐上一天的火车,再戴着它看海。
所以哪有什么过分,不过是遗憾太深。
抵达海滩的时候阳光正好,海边人不多,耳边仅有海风和海浪的呢喃,踩在沙子上,脚趾被浪花冲刷,惬意万分。
木荆沿着海岸线走着,到了礁石堆旁,这里阳光晒不到,却是有点阴冷了。他没想到这里也能碰到人,是个老婆婆,戴着渔夫帽,随意坐着沙滩上,望着海面。
婆婆看起来是个很有涵养的老太太,银发往后梳得一丝不苟,尽管上了年纪也还精神饱满,她笑着向木荆示意,是要他一起坐下。
婆婆把木荆当作了观众,开始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年轻时候呐,就想着来了,没想到老了老了,还是赶上了,”
她坐的笔挺,讲起往事时,平静的如同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对,就是眼里一汪死水,木荆说那双眸子,满是疮痍。
“我和他初识在这片海滩。”
木荆望着她,老花眼镜掉到了鼻尖,海风恰巧经过,从指缝间,撩开了别在耳后的几根银发,悬放在空中的手尴尬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放下了。既没有扶起镜框,也懒得搭理烦恼丝的不安分。
罢了,老婆婆凝视海面,泛起细浪。
喏,起风了。
两个年轻的生命在适当的时候相拥燃烧了。她这样形容到自己与那个男人的相识,从心动到倾其余生,年轻的她被爱情烧的一文不值,一摊灰烬。纵使他花心,背叛,可她依旧可以原谅那个男人。
她说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整片的海洋,洗过了她的眼睛。
她无法做一个爱情的逃兵。
“那后来呢,你们总该在一起吧。”
“没有,”老婆婆转身瞄了木荆一眼,承认的很坦然。
木荆没敢继续问下去,他在心中构思了一百种设想,全部被推翻。
“其实他后来有向我求婚,不过我拒绝了,那样的他,不是他。”
木荆可能永远无法理解老婆婆的爱,爱到卑微,却依旧要成全他而放弃他。所以,木荆把自己的故事藏了起来,他怕这样的老人。
就是这样的老人,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让木荆的坚持,土崩瓦解。
这场战役没有谁是赢家,木荆只得这样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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