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竭尽全力想呼救,但是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棉花,连我自己都听不到自己哪怕一点点细微的声音,更何况那个不知道和我隔了多少层的那个男人。
可能是极度缺氧,我开始头晕目眩,越是用力想要呼救,越觉得难以呼吸。
突然我的手抓到一个很柔软的东西,睁眼一看,我正躺在床上,用力抓着枕边一个玩偶。我身上盖着蚕丝被,哪里有什么丝绸质地的棉被,头顶上是天花板,哪里有什么那种可怕的XX顶,周围空无一人,没有什么男人,再摸摸自己的脸,温暖柔软......原来是做了个梦,真实到令人发指的一个梦!
“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喊着我的名字,为什么我会在那种鬼地方……”我心里嘀咕着。
我下意识地又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还好,是有温度的,只是……我的指甲,怎么会?。
慌乱中我拨通了陆铭的电话,三更半夜,他一定是睡了,但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只是做噩梦了!” 睡梦里被打扰的陆铭有点不耐烦。
“但是,我觉得那个男的好熟悉,而且他叫着我的名字,还有,我的指甲劈了好几个,这怎么解释?”
“别瞎想了,你肯定乱挠什么地方了!赶紧睡吧,明天还上班呢!“
陆铭说着挂断了电话,我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袭来,正要起身去把屋里所有能打开的灯都打开,却发现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窗外的风把放在书桌上的几张纸吹落在地上,黑暗深处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我鼓足勇气朝着窗户的方向望去。
果然,一双蓝色的眼睛正盯着我,在黑夜中发着幽幽的光,我头皮都要竖起来了,要知道,我家可是在20层,从来不可能有一只猫能出现在那,那里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除非它长了翅膀。
如果我不是学医的,胆子磨练得比一般人大,怕是要大声叫出来。
当我壮着胆子再想看个分明,那个窗户的方向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难道又是我的幻觉?我这几天太累了?” 一连串的问号,让我再也无法入睡。
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我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看着劈了的几个指甲,心里骂了一句:“真是见鬼了。”
背上的抓痕开始隐隐作痛,我想起了梅子叮嘱的话:“去防疫站打疫苗!”
拿起手机,我给主任发了条微信:被猫抓伤了,上午要去防疫站打疫苗,跟您请个假。
迷迷糊糊合了会儿眼,天似乎亮了,我再也睡不着,于是,穿上衣服出门去找梅子。
“怎么这么早?现在才5点,你知道吗?”当我敲开宠物医院的门,梅子惊讶地问我。
“我怕死呗,想早点去打疫苗。”我开玩笑地说。
”唉,最近老是做恶梦,吓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我告诉梅子,
”我在你沙发上歇会儿啊。”
......
我的视线,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一张熟悉的男人的脸浮现在面前,
“你发什么呆呀?”他说。
眼前这个面容俊朗的男人,我很熟悉,但却叫不上名字,
“你不是要送我什么东西吗?”他接着说,
“嗯,好像是的。”我很自然地在随身的锦袋里摸索着,这个过程如此漫长,漫长到他从我眼前消失,也没有把送他的东西摸出来。
我四处张望,完全找不到他的影子。离我很近的地方,有一张长方形的矮桌,上面什么都没有。我的周围,一群和我年龄相若的男女,正襟危坐,只有我站着,不知所措地站着。
矮桌的正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穿着长衫,摇头晃脑开始讲着不知所谓的东西。
我想要离开,去找刚才那个男人,我周围所有的人,也都簇拥着一起要离开,他们的脚步很慢,挡住了我前进的路,透过人群,我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背影,他扭过头来,冲我笑笑,然后招招手。我拨开人群,奋力朝那个男人跑去,忽然,脚下一空,我整个人朝着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方掉了下去,接着又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
“是不是又做梦了?起来吃早餐!”
睁开眼,梅子在身边推我。又是一个短暂的梦,我惊奇地发现,梦里的这个男人,和上次那个噩梦,在我不远处哭喊着我的名字的那个男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我的思绪很快被桌上的早餐打断,那是我最喜欢吃的糜子面油膏。
“跟阿婆做的一样一样的。”我边吃边说。
“嗯。”梅子低下了头,我看到她眼睛里闪过一点晶莹的东西。
我望着梅子,思绪一下回到了十几年前:
“我从老家带回点小黄米,做了几个糜子面油膏,拿来给你们尝尝。”送油膏的是邻居的阿婆。
阿婆是西北人,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每次遇见邻里打招呼都是说:“吃饭了么?么事到家里坐坐!”
“这是谁家的孩子。”妈妈指着阿婆身后的一个小女孩问道,
“哦,远房亲戚家的。”阿婆随后趴在妈妈耳边说了什么。
“来,进来吧。”妈妈冲她招招手,“小冷,来,带着这个小妹妹到家里玩会儿。”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梅子,她探出了半个身子看着我们,留着娃娃头的她,头发有些枯黄,可能因为疏于打理,显得有些杂乱。她的眼睛很大,有一种故意睁得很大的那种夸张,她很瘦,显得弱不经风。
我走上前,去牵梅子的手,她往后躲了躲,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小姐姐不是坏人,去,去跟她玩会儿。“阿婆回过头对梅子说。
梅子依然躲在她身后,不敢出来。
“没事儿,以后熟了就好了。”妈妈笑着说。
接下来的日子,我去阿婆家的次数更多了,不仅仅是因为有好吃的,更主要的是因为年龄与我相仿的梅子身上,总有种奇怪的东西吸引着我。
“它们本来的样子不是猫和狗。”她会指着野猫野狗说。
“他昨天来过,今天还会来吗?”我不知道她嘴里的“他”是谁,再问她,什么也不说了。
梅子渐渐走进了我的生活,我总是感觉那双眸子里会有些奇异的光,说不出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她好像总是故意睁大了眼睛凝视着你,但又好像没有看着你。
”好吃吗?“梅子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冲着她使劲点点头,梅子的眼睛依然很大,只是少了小时候那种奇异的光,虽然偶尔也会凝视着某个地方时间,但凝视之后总是浅浅一笑而已,好像在跟某个熟悉的人打招呼。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儿吗?”我问托着腮帮看着我的梅子。
“太多了,你说的是哪一件?”
“好吧,那就听我慢慢道来。”我喝了口粥,润了润嗓子,摆出一副说书人的架势。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一个叫梅子的女孩,哭喊着敲打一个叫小冷也就是她好朋友家的门。
“你怎么了,梅子?”一位慈祥的中年妇女,也就是小冷的妈妈,拽着她的小手问,小冷就站在妈妈身边,看见梅子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好像特别恐惧。
“有个人在里面,我害怕!“ 梅子指向阿婆的家。
“什么人?”
”没见过,眼睛好可怕,他在屋子里找东西。“
“阿婆呢?”
“她买菜去了。”
于是,好心的中年妇女和她的女儿决定跟着梅子到阿婆的房子里看个究竟。
“梅子,别说,那时候看见你害怕的表情,我也觉得浑身发毛呢!”我停下来,冲着沉默中的梅子说。
“嗯。”梅子嘴巴里嘟囔了一声。
“故事的结局,你还记得吗?”没等梅子回答,我接着讲了下去。
大门敞开着,有点胆小的中年妇女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根擀面杖。
梅子拉着小冷的手,手心湿湿的, 两个小女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互相壮胆。
阿婆的房间里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梅子,那个人在哪里?”
“在窗户那边!他走过来了!走过来了!快走!” 梅子几乎是尖叫着,向后躲着,使劲拽着小冷的手想要逃开。
……
我继续绘声绘色地讲述着,突然发现梅子的脸变得苍白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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