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是魏少锋和佐藤隆志最怕的却又不得不承受的东西。
13岁的魏少锋就像校园里高高竖着的旗杆一样孤单,陪伴他上课的只有返聘回来的两位年过六旬的老师。魏少锋的妈妈很早就离开他了,他的同学,朋友也相继离开去别的地方读书。这种孤独让人窒息,让人害怕。
他对待孤单的方式是叛逆。
魏少锋是出了名的不听话,课堂上他只能保持10分钟的注意力学习,一节课剩下的30分钟,他吃零食,玩手机,跑出去打球,就是不想继续上课。
他经常对着气急败坏的老师喊着“人之初,性本善,不交作业是好汉”的网络三字经,网络是他与外界沟通的唯一方式。
两位老师都已年过60,面对魏少锋的不听话,他们大多没有精力制止,只能采取最原始和最没有用的方式来威慑学生。他们详细的记录魏少锋做下的一件件“坏事”,比如“上午学生玩气枪,打老师,没有上课。下午又和周边小孩玩泥巴,没有上课”。
大部分时候,魏少锋的唯一玩伴是村里一只白色的小狗,那是他唯一自己拥有的东西。他渴望集体生活,渴望同学老师的陪伴,而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上学,放学。
每当中心小学举办集体活动,他总是特别兴奋,央求老师带他走上十几分钟的山路,只是为了跟同伴玩上半天。那是魏少锋最高兴的时刻了。
有一个学生和魏少锋也是相同的遭遇。
每天早晨7:30,佐藤穿着天蓝色的运动服来到学校,42岁的班主任大室圭和50岁的副校长佐藤和明会来迎接他,跟他打招呼。佐藤也会回答说:“早上好。”
第一堂课开始前,佐藤会做一些运动,如跑步和跳绳。早上8:30,第一堂课开始。60平方米的教室里只有两个书桌,这里没有讲台,老师坐在身边对佐藤进行一对一的授课。
从2013年3月起,学校就剩下了6个人,佐藤隆志和五位教师。
佐藤的午餐同伴也是大人:班主任和学校的员工陪着佐藤一起用餐。午间休息的时候,他们会玩会儿捉迷藏。但是下午的一个例行活动却让人心酸:下午1:30,佐藤会到学校的广播室,拿着麦克风告诉其实并不存在的同学说:“让我们开始打扫卫生吧!”他播放着音乐,然后返回到教室去擦地板。15分钟后,他返回到广播室并宣布打扫任务结束,然后用麦克风告诉那些并不存在的同学:“谢谢你们出色的工作。”
班主任大室圭说:“我永远也忘不了我告诉佐藤他是学校唯一的学生时,他是什么表情。听到我的话,他明显地很慌乱,泪水在他的眼睛里打转。其实我们这里的老师也感到孤独,但这个孩子都在拼命努力,我们做老师的也不能输。”
而佐藤说:“刚开始确实孤独,但大概一个星期左右,我就习惯了。”每当孤独时,佐藤会到教室后面的黑板上看看,那里贴着转学走的同学们写给佐藤的话语。校长则表示,为了不影响佐藤社交能力,每个月,大室圭会带着佐藤到山下的另一家小学去上一天学,他会跟同龄的小朋友一起玩和学习。
一个人的学校的存在得益于社会的支持,给予他们继续学业的机会。但学生一个人接受教育的孤独感也是我们需要去解决的问题。
佐藤隆志有同学们给他写的鼓励信,同学们告诉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们永远是佐藤的后援,是佐藤在漫长的一个人求学过程中的精神支柱。
佐藤还有村民的支持,运动会时,村民和以前的毕业生都来参加,大孩子甚至会在比赛中礼让佐藤,好让他获得奖牌。村民也为他加油打气,村民的支持也是佐藤克服孤独感的一剂良药。
学校里有5名老师负责佐藤的教学,和他面对面一起上课,和他做朋友,减少他的孤独感,使他有更多的归属感,更多的集体感。
但陪伴在魏少锋身边的只有一只白色小猫和高高的旗杆,还有年事已高的两位老师。他的孤独无处不在,无法宣泄,只能从网络看见外面的世界,与外界取得联系。
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为他们建立社会的保障,还要为他们的心灵健康成长给予更多的关注,这才是更好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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