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文学‖姚彦抒：我父亲

青文学‖姚彦抒：我父亲

青橄榄文学社：追求真实、真诚、真切的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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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过奶奶讲父亲小时候的故事，说那时的父亲是捣蛋鬼一个。放学走在田坎路上，遇见谁家的鹅，就弯腰从地上抠起一坨泥巴，往旁边的水田里掬一把水，一搓一捏，捏成个拳头大的泥团子，猛地朝那鹅扔去。有一次可能扔重了一点，或许是泥巴里包了石头，总之，把人家的鹅打死了，被主人追着打。最后领着打鹅的上门告状，奶奶听完，抄起门后的竹竿子又是一顿打。这时候的父亲，便鬼哭狼嚎地边哭边叫，上窜下跳。

                                       

小孩子容易记仇，并且肯定是要报复的。翌日，便见父亲蹲在鹅主人屋外的田坎上，朝窗玻璃上扔稀稀泥巴。“张XX嘞，你龟儿嘞整不赢老子就告状！老子整死你家的鹅……”父亲边扔还要边这样骂着。

爷爷在西藏当兵，奶奶一个人带三个孩子。父亲是老三，百姓爱幺儿，自然也最受宠。奶奶在高庙供销社上班，父亲还小，大概七八岁吧。高庙有个歪嘴巴男人，说话歪着嘴巴，吃饭也歪着嘴巴。父亲觉得有趣，便也说话歪着嘴巴，吃饭也歪着嘴巴。久而久之，等奶奶发现时，父亲的嘴巴真的变歪了，说话都只能“边呀……边呀”，最后呢？听故事的我问奶奶，奶奶笑着说：最后，最后我各种方法都试尽了。信过迷信，灌他香灰，逼他喝中药，才把那张嘴给救了。

我听后深深地点了点头，书上说得果然不错——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奶奶说，那次以后，父亲再不敢学歪嘴巴男人了。

父亲要买小鸡来养，正赶上爷爷从西藏回来。爷爷也是个宠爱他的人。看父亲在院子里又哭又闹地说要养小鸡，还觉得好玩儿，便逗他：就不给你买！父亲听后恼火得很，便一口咬在爷爷手上，又踢又打，之后还离家出走，躲到河边的一棵大黄桷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