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天气异常闷热,阳光打在人们的脸上睁不开眼睛,这条马路上停满了车辆,吵闹的鸣笛声使人心烦意乱,站在育英中学门口的人显然已经失去了耐性。
“别挤啦,老娘要被你们挤死啦。”顾幸已经被挤到了门卫室的墙角下,整个人贴在墙上,一面挣扎一面声嘶力竭的喊着。只要后面的人群涌动,她就会和墙面来个亲密接触。
“你们不排队,我就不发号码牌,大家就一直耗着吧。”保卫室的大叔满脸油光,站在窗口盛气凌人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们都排队了,大清早的过来,在这等了这么久,比我们晚来的都进去交钱了。”一位家长愤愤不平。
今天是育英中学新生报到的日子,育英是全市最好的高中,是顾幸梦寐以求并为之努力了三年的学府。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个样子。今年育英又扩招了,可能是学生太多了,学校一时接待不了,就让保安大爷在门口发号码牌,有牌子的才让进校门交学费。家长都想赶紧进去,帮孩子收拾收拾宿舍,添置些东西。所以,就造成了现在这种混乱局面。
“阿幸,你在哪呢?阿幸?”孙楠梦站在人群外大声的喊着。
“我在这啊,楠梦我在这。”顾幸举起手让楠梦看到她。
“阿幸你快出来吧,我们下午再过来吧。你要是被挤死在里面了,我可咋办。”
“孙楠梦你大爷的,你不能盼我点好啊,我不出去,我就不信我拿不到号码牌。”顾幸一个转身,把围在她身边的人都挤开了。正巧保安大爷准备发号码牌,林宣跃身,抢到两张,赶紧杀出重围。
挤出人群,顾幸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我滴天呐,这都什么味啊,再在里面待一会,不被挤死也会被憋死。”她抬起头闭着眼睛,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
孙楠梦走上前用脚尖轻轻的踢了一下顾幸的小腿,“快起来,地上凉。”
“孙楠梦,你个没良心的,你就这么对我啊,都不知道拉我一把,看我能给你号码牌的。”
孙楠梦狗腿的赶紧凑近,扶起顾幸,“是是是,我没良心,我的好阿幸,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顾幸摸摸楠梦的头,故作样子,“这才乖嘛,木马。”楠梦给了她一记白眼。
孙楠梦和顾幸打光屁股的时候就在一起玩,一起念小学,初中,现在又一起考上了育英。当初在镇上念初中的时候,因为她们两个成绩好,又乖巧听话,所以各科老师都很喜欢她们,照顾她们,是真正的站在云端上的别人家的孩子。
楠梦体质不好,挂点滴更是家常便饭,168的身高却有着41公斤的体重,大风一吹都能被吹跑的样子。顾幸就不一样了,从小体质好的没话说,壮的像头牛似得,能背着楠梦绕育英跑两个来回,所以她一直很照顾楠梦。
两个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女孩,就这样一起踏进了育英的大门。育英的教学楼是红白相间的,中间是正门,两侧是走廊和偏门。很多年以后,顾幸都认为育英的教学楼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气派不浮夸,低调不寒酸,既不缺失第一中学该有的威严,也不像别的高校那样不通人情。顾幸抬眼望去,门口的孔子像仿佛在对她微笑,欢迎她的到来。进校门向左走是操场和足球场,右面是宿舍楼和篮球场,操场上有很多学生在散步,而篮球场上今天好像有比赛,男生大汗淋漓,女生加油助威,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其中穿黑白相间校服的是高二的学生,纯白校服的是高三的学生。正前方是教学楼。育英的绿化很好,一群白鸽在天空中飞舞,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生机盎然。
“楠梦,以后有姐罩着你,保证没人敢欺负你。”顾幸一把搂过楠梦,楠梦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这个女汉子少让我操点心,我就阿弥陀佛了。”顾幸撇撇嘴,不以为然。
“走啦,快去交学费,然后看看分在哪个班了。”顾幸话还没说完就拉着楠梦和两个大皮箱向校园跑去。
告示栏前围满了人,人群外,顾幸看到一位穿着蓝色衬衫的大叔在打电话,她认得那位大叔,是她的同学赵子木的爸爸。
“我看见啦,看见啦,我们小木啊,在二班!你就放心吧。”
育英有两个重点班,宏志一班和宏志二班,顾幸的中学这几年一直没有出类拔萃的学生,所以育英给了中学一个可以进宏志班的名额,顾幸一直觉得这就是个扶贫项目。大家为了这个名额争破了脑袋,而所有学生中赵子木被认为是最有希望的。就这个最有希望的,在临近中考的时候说,在竞争行列中,他谁也不怕,就怕顾幸。对此,顾幸觉得实在是他赵子木太看得起她了。
顾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进人群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高一十班,第九名。她看着纸上那些不熟悉的名字不由得发起了愣。
“顾幸啊,你这数学成绩是怎么回事啊,你可不能偏科啊。”
“顾幸,你还想不想上育英了,别把这0.5分不当回事。”
现在她终于站在育英的土地上,那些日日夜夜里背过的单词,做过的数学题,在语文老师的要求下在课上倒背过的文言文,终究没有辜负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突然感觉到了自己心底里的一丝抵触和恐惧。
她正想的出神,楠梦过来拍了拍她的后背,“想什么呢?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你姑奶奶我在九班,你注定摆脱不了我了。”
“楠梦你看,班级榜上我的后一名只比我少了0.5分,那个叫何遇的。”顾幸指了指名单。
“何什么遇啊,阿幸我看你是魔怔了,你都考上了,还以为在看我们中学的榜单啊。别想那么多啦,考上这的都是各个中学的佼佼者,差距小很正常嘛,你啊,就是平时给自己压力太大了,自尊心太强了。要不是因为这个,你中考能发挥失常吗?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你成绩条是不是让辛欣帮你取的,我不帮你,你就找辛欣,倪老师不就说了你一句没考好嘛,你可倒好,连学校都不回了,倪老师看到我还问我你怎么了,你咋就这么狠心。”
顾幸赔笑,“哎呀,考的差没脸回去,骨子里就这样,你就别教训我了。对了,我刚才看到辛欣的名字了,真好,又能和她一个班了。”
辛欣是顾幸初三时候的同桌,这姑娘个子不高,喜欢动漫还有点佛系,能让她真正上心的事情还真没有多少。
“辛欣真可怜,初三受你摧残还不够,现在又和你一个班。”
“那你岂不是更可怜。”顾幸笑着看着楠梦。
“滚滚滚。”楠梦撇了顾幸一眼向宿舍楼走去,顾幸笑嘻嘻的跟了上去。
“阿幸!楠梦!”
顾幸隐约听见有人在喊她们,回过头一看,一个戴着黑色眼镜,穿着高二校服的明媚少年笑着向她们招手。
“林靖!”顾幸惊奇的喊出。
男孩走近,接过楠梦手里的东西,装作严肃的样子说,“叫学长!”
顾幸拉着楠梦,故作样子的行了个礼,“学长好!”
“好啦好啦,就你贫。”林靖笑着说。
李林靖的父亲是顾幸和楠梦的中学数学老师,他们三个家里离的又近,所以从小就在一起玩,后来他们不在一个年级,接触的机会也就少了。李林靖的成绩很好,当年没用到学校的名额,就考进了宏志班,以至于当年的第二名一直对他感激涕零。听说现在在育英也是年级前五的优等生,小时候不觉得,现在顾幸发现李林靖是越发的帅气了,一米八的个子,细长的刘海垂落在额头,一双剑眉下的眼眸清澈如流水,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最主要的是脸上永远都会挂着一个温暖的笑容。
“这个假期一直在外面上课,也没怎么回家,听我爸说你俩考上了,所以我就一直在这等着你俩呢!诶?叔叔阿姨他们没来吗?”
“他们是要过来的,可是被阿幸给拦下了,镇上离学校太远了,我们也不想让他们折腾。我们自己能搞定。”楠梦回答。
“这样啊,走吧,我送你俩到宿舍楼,我昨天去超市给你俩买了些日用品,你们这次是去军营里军训,肯定苦的很,听说那边的蚊子还很毒的,所以我给你俩买了各种各样的花露水和风油精,还有一些感冒发烧拉肚子的药。晚上下自习,我给楠梦送过去。”
“还是我们林靖大哥牵挂我们啊。”顾幸双手合十作出膜拜的姿势。
说着说着就走到了宿舍楼,林靖走了之后,顾幸左右手各一个皮箱,撇下楠梦一口气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上了三楼。累到怀疑人生!好不容易坐下歇一会,楠梦追上来,“顾幸你缺心眼儿啊,我在后面那么大声喊你,你都没反应,我的宿舍在二楼!”
“啊……”顾幸瞪大眼睛,抬头大喊了一声。
育英中学一个宿舍住着四个学生,林宣的宿舍在314,楠梦在218,林宣帮楠梦收拾好东西后,便回了自己的宿舍。“一会你和室友一起去教室,我就不来找你了啊。”林宣临走时告诉楠梦。
顾幸刚到三楼,就看到一个留着齐刘海,穿着蓝色N+a短袖的女孩站在314寝室门口向她招手。走近一看,原来是辛欣。
“阿幸,我俩在一个宿舍。”辛欣兴高采烈地向她走过来。
顾幸搂过辛欣,“你看你笑的嘴都合不上了,也是,还能有我陪在身边,你一定特别开心。毕竟我这么优秀善解人意。”
“来,让我看看你脸在哪里。”
顾幸走进宿舍,看到了她的另两个室友,笑起来甜甜的还有酒窝的女孩叫顾凌,还有一个高个子长的很漂亮的女孩是齐雯。她们都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就等顾幸一起去教室报到了。
下楼的时候顾幸对顾凌说,“顾凌,我俩名字这么像,没准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没等顾凌说话,辛欣就接过话,“你咋和谁都攀亲戚。”
“你们在初中的时候就成天这么斗嘴吗?”顾凌手里拿着扇子,给她们三个扇风。
“不是我和她斗嘴,是她有时候太疯了。”辛欣吐槽。
“要不是我对你的尊尊教诲,你能考上育英吗?”顾幸贱兮兮的把脸凑近辛欣。辛欣一脸嫌弃。
“你俩这相爱相杀的模式也是没谁了。”齐雯笑着说。
出了宿舍楼门口,刚走没几步,几个人就发现顾凌没跟在身边。回头一看,发现她站在宿舍楼门口一动不动,眼睛直直的盯着宿舍正对着的篮球场。齐肩的短发,一席白色长裙,阳光打在身上,顾凌就像是一个仙女。顾幸随着顾凌的视线看过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有一群没有穿校服的男生正在打篮球,应该是高一的新生。这样的视线和身影,顾幸觉得充满了无奈与落寞。
“顾凌你干啥呢?快走啊!”齐雯喊她。
“来啦。”顾凌跑过来,向她们笑笑。
几个人刚踏进教学楼,就感觉特别的安静。上了二楼,路过别的班级门口的时候,偷偷瞄几眼,发现他们都在学习高一的教材。
“我的妈呀,不是吧,他们是想逼疯我啊。”齐雯抓着头发,一副十分痛苦的表情。
“育英不愧是育英啊!浓浓的学霸气息。”顾凌叹息一声。
走到十班门口,老师还没来,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学生,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或者低头看小说,吵吵闹闹的声音就像是小蜜蜂在耳边。
“我们没走错班吧?!我有点惶恐。”顾幸抓着辛欣和顾凌的胳膊问。
“快进去吧,这样一直站在门口,同学们都看着我们呢,很怪异的。”齐雯把她们拉进去。
顾幸和辛欣坐在一起,顾凌和齐雯坐在一起。
四个人刚坐下没一会儿,老师就进来了。班主任是一位女老师,个子很矮,到肩的黑头发,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着也要有五十多岁的样子了。
她站上讲台,“欢迎大家来到育英,也欢迎大家来到十班,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叫鲍宇,教数学的,希望以后大家在一起能好好相处。育英是全市最好的高中,进了育英就相当于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大学……”然后就开始讲育英的各种规章制度,天气还是那样闷热,外面的知了不停的叫,顾幸已经困得不成样子。
一个小时之后,“好了,现在我们来排座,大家去教室门口按身高来排队。”
“平时让你多喝牛奶吧,长高点不就能和我坐同桌了。”顾幸小声对辛欣说。
“滚蛋,谁知道是按身高坐啊。”
顾幸和顾凌的身高差不多,所以她拉着顾凌站在一起,如愿的成为了同桌。
“外宿生今晚回家收拾收拾,内宿生今晚六点开始上晚自习,九点下课回宿舍,明早大家六点准时在教室集合,一起去营区军训。军训期限为十天,希望大家能坚持下来。对了,学校规定不能留长头发,到了军区会有理发店。好了,放学吧。回家的学生注意安全。”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晚上顾幸和辛欣一起吃饭。
辛欣把一块鸡翅夹到顾幸的餐盘里,“阿幸,倪老师让我跟你说,以后不要把成绩看的太重,就算你做的不好,也不会有人对你失望,人总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顾幸垂下眼帘,放下筷子看着辛欣,“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了,我就离开,让你们谁也找不到我。”顾幸说完就开始神经质的大笑。
“神经病!”辛欣蹬了顾幸一眼。
“知道啦知道啦,木马。”顾幸眯着眼镜撅起嘴。
“滚一边去,我还想吃饭呢,别恶心我。对了,楠梦呢,今天一天都没见到她,我让她给我带了杂志,晚自习我还想看呢,我的黑子大人啊。”辛欣一副花痴的模样。
“杂志在我那呢,晚上给你。”
“真的啊,哎呦我的好阿幸。”
顾幸缩起肩膀,打了个寒颤,“你别恶心我,我也想吃饭。”
晚自习,大家有的在看小说,有的像模像样的背单词,有些本来就认识的同学在聊天。顾幸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看向窗外,正对着的一号教学楼亮满了灯,林靖就在那里,顾幸也想成为像林靖那样的人,可是总有些事情是她做不到的。她也会嫌累,也会偷懒。她不知道在育英的三年会发生什么,以前她总觉得考上育英就是她的一切,现在这个目标实现了,就像是一根绷着很久的弦终于可以松开了,可是顾幸却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做些什么。
“前座,你帮我看看这句英语翻译的对不对。”顾幸感觉到有人在叫她。回过头,看到一个戴眼镜的男孩子,薄薄的嘴唇,皮肤白皙,小眼睛却给人一种阳光的感觉,顾幸看着他,脑袋就映出两个字,干净!对,就是干净!一个长的干净的男孩子。
他手里拿着笔记本,眼睛看着她。顾幸的英语并不好,她接过男孩子递过来的练习本看了看,思考了半天,“可能是对的。”
男孩笑了笑说,“谢谢你啊,我叫何遇。”
顾幸看着何遇,默念他的名字,原来他就是何遇。
“顾幸。”
“贵姓?我说了我姓何。”
顾幸看着何遇,皱着眉头,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顾凌和何遇的同桌奕泽实在听不过去了,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她叫顾幸。”
顾幸紧接着回答,“照顾的顾,幸福的幸,顾幸!”
何遇开始大笑,“怎么叫这么个名字,贵姓!哈哈哈哈哈。”
“你别笑了,我都看见你蛀牙了。”顾幸的毒舌功力越发精进了。
何遇闭上嘴,摇头晃脑的露出了一个贱贱的笑容。
“我叫奕泽,顾凌和顾幸对吧?你俩的名字好像姐妹啊。”
顾幸这才注意到何遇旁边的奕泽,她看向奕泽,瞬间瞳孔放大,这个男生,睫毛也太长了吧!眼睛也太大了吧!啊啊啊啊啊!人也太帅了吧!
顾幸反过神来,搂过顾凌的胳膊,“就是姐妹。”
晚上下自习,同学们都想赶紧收拾好东西回寝室好好睡一觉。顾幸走在路上和顾凌她们聊天。
“顾幸!”突然有声音在喊她,晚上太黑了看不清楚人,周围又都是同学,顾幸回头看了好几眼也没找到谁叫她。
“顾幸!”顾幸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再次向后看还是没找到。她没看前面的路,转头的时候一个不注意,一下子就撞到了路灯上。
“啊!”顾幸用手捂着头。
“没事吧,让我看看。”顾凌和齐雯凑上前。
刚才在顾幸周围看到这一幕的同学们都投过异样的目光。
顾幸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脸,“我的妈呀,丢死人了。”
“你还知道丢人,缺心眼儿啊,走路不看路。”辛欣说。
还没等顾幸说话,何遇和奕泽就走了过来。
“顾幸你怎么啦,我刚才喊你,你听见没?”何遇问。
奕泽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纸巾递给了顾幸。
“你喊我干嘛?”顾幸没好气的回答。
“没事啊,就是看见你了,想喊你。”何遇笑着说。
顾幸闭上眼睛,长吸一口气,“趁我还有理智,奕泽你赶紧带他消失在我眼前。”
奕泽拉着何遇走了,走远了何遇还不忘喊了一句,“明天见啊!”
“见你个大头鬼啊见!”顾幸小声嘟囔。
顾凌她们在旁边笑得不成样子,“这个何遇可真逗。”顾凌说。
“你这样说话容易失去我。”顾幸说完,大步向前走去。
晚上楠梦过来看顾幸,看到她在床上哼唧脸疼,和顾凌齐雯打完招呼后,转身坐在顾幸床上问,“你这是咋啦?”
“脸撞路灯上了。”辛欣正在床上打开床褥,幸灾乐祸的说。
“啥?哈哈哈哈哈,你也是狠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楠梦眼泪都笑出来了。
“有事没事,没事滚犊子。”
楠梦憋着笑,“我来给你送东西啊,这是林靖给你买的。”
顾幸起来接过楠梦手里的袋子,打开看了看,把里面的花露水拿出来一瓶,“剩下的你都拿走吧,我都用不到。”
“大姐,这么多东西我自己能用到明年。”
“哎呀,你别辜负林靖的心意啊。”顾幸歪着头一副正义使者的样子。
楠梦走了之后不久,走廊就传来了宿舍大娘的声音,“熄灯——”瞬间,灯都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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