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主要讲讲父母对子女成长的影响,这个影响我把它称为“向度矩阵”。之所以叫向度矩阵,是因为这个矩阵是由向度文化公司的首席研究员王海峰发现的。
父母按有没有能力,分为有能力和无能力。这个能力,是一个综合性的概念,包括了父母的财富,社会资源,自己的工作能力等许多方面。父母按有无见识,分为有见识和无见识。这个见识,同样也是一个综合性的概念,包括父母的境界,视野,对子女教育方面的认知等等。
按照以上分类,父母可分为四种类型:
第一种,可称之为理想的父母,即有能力,有见识,既能给子女良好的发展平台,也能给子女健全的人格教育,在这种环境中成长的子女,有较大的概率,成为卓越的人才。
第二种,稍次一些,父母自身能力有限,但是有一定见识,子女虽出身贫寒,但是自强不息,顽强奋斗,在这种环境中成长,子女有较大概率成为优秀的人才。
第三种,看似理想,却存在较大隐患的,就是父母有能力,却无见识,自身资源丰厚,却总担心子女受苦,所以千方百计为子女打点一切,安排一切,子女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较大的概率,是成为平庸的一员。
第四种,父母既无能力,亦无见识,既无良好平台,也无健全的人格教育,这种状态,这叫“无明”,父母既然漆黑一团,子女想健康成长,难度可想而知,在这种环境中成长的子女,较大的概率,是成为人渣,从小问题不断,长大成为社会的一害。
当然,不是说有什么类型的父母,就一定会有某种结果的子女,这个矩阵当中,每个类型都会有一些特例,比如父母特别糟糕,但是子女特别优秀的情况,也有。但是既然我们做学术性研究,就要摒弃小概论事件,讨论大概率事件,毕竟大概率事件覆盖的人群更广,也更有推广意义。
从向度矩阵可以看出,父母有无能力还在其次,有无见识则影响深远。这里说的见识,不是指的别的方面,而主要是指父母对子女教育、成长的认知。
所以我们每个人都要思考,我们要做什么类型的父母?
我们现在的很多父母,都是小时候吃苦过来的,凭借自身的突出能力和各种机缘,现在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和社会资源,等他们有了子女以后,鉴于小时候自己吃过许多苦,所以发誓绝不让子女再吃苦,不但不能吃苦,而且甚至也不能吃亏,一点委屈也不能受,要千方百计给子女创造一个安逸的环境。这种父母,就是典型的无明,看似关爱,实则糊涂。上述四种类型之中,此类父母最多。大多数人之所以平庸,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对子女的教育,究竟应该秉持什么原则?
向大家强烈推荐一篇文章,《种树郭橐驼传》,我所有的教育理念,都在这篇文章中了。一切做父母者,都应该好好看看这篇文章。总结来说,就是适当干预。
种树郭橐驼传
【作者】柳宗元【朝代】唐
郭橐驼,不知始何名。病偻,隆然伏行,有类橐驼者,故乡人号之“驼”。驼闻之,曰:“甚善。名我固当。”因舍其名,亦自谓橐驼云。
其乡曰丰乐乡,在长安西。驼业种树,凡长安豪富人为观游及卖果者,皆争迎取养。视驼所种树,或移徙,无不活,且硕茂,早实以蕃。他植者虽窥伺效慕,莫能如也。
有问之,对曰:“橐驼非能使木寿且孳也,能顺木之天,以致其性焉尔。凡植木之性,其本欲舒,其培欲平,其土欲故,其筑欲密。既然已,勿动勿虑,去不复顾。其莳也若子,其置也若弃,则其天者全而其性得矣。故吾不害其长而已,非有能硕茂之也;不抑耗其实而已,非有能早而蕃之也。他植者则不然,根拳而土易,其培之也,若不过焉则不及。苟有能反是者,则又爱之太恩,忧之太勤,旦视而暮抚,已去而复顾,甚者爪其肤以验其生枯,摇其本以观其疏密,而木之性日以离矣。虽曰爱之,其实害之;虽曰忧之,其实仇之,故不我若也。吾又何能为哉!”
问者曰:“以子之道,移之官理,可乎?”驼曰:“我知种树而已,官理,非吾业也。然吾居乡,见长人者好烦其令,若甚怜焉,而卒以祸。旦暮吏来而呼曰:‘官命促尔耕,勖尔植,督尔获,早缫而绪,早织而缕,字而幼孩,遂而鸡豚。’鸣鼓而聚之,击木而召之。吾小人辍飧饔以劳吏者,且不得暇,又何以蕃吾生而安吾性耶?故病且怠。若是,则与吾业者其亦有类乎?”
问者曰:“嘻,不亦善夫!吾问养树,得养人术。”传其事以为官戒。
翻译:
郭橐驼,不知道他起初叫什么名字。他患了脊背弯曲的病,脊背突起而弯腰行走,就像骆驼一样,所以乡里人称呼他叫“橐驼”。橐驼听说后,说:“这个名字很好啊,这样称呼我确实恰当。”于是他舍弃了他原来的名字,也自称起“橐驼”来。
他的家乡叫丰乐乡,在长安城西边。郭橐驼以种树为职业,凡是长安城里的富豪人家,从事园林游览和做水果买卖的人,都争着迎接他,雇佣他。观察橐驼种的树,即使是移植来的,也没有不成活的;而且长得高大茂盛,结果实早而且多。其他种树的人即使暗中观察,羡慕效仿,也没有谁能比得上。
有人问他种树种得好的原因,他回答说:“橐驼我不是能够使树木活得长久而且长得很快,只不过能够顺应树木的天性,来实现其自身的习性罢了。但凡种树的方法,它的树根要舒展,它的培土要平匀,它根下的土要用原来培育树苗的土,它捣土要结实。已经这样做了,就不要再动,不要再忧虑它,离开它不再回顾。栽种时要像对待孩子一样细心,栽好后置于一旁要像抛弃了它们一样,那么树木的天性就得以保全,它的习性就得以实现。所以我只不过不妨害它的生长罢了,并不是有能使它长得高大茂盛的办法;只不过不抑制、减少它的结果罢了,也并不是有能使它果实结得早又多的办法。别的种树人却不是这样,树根拳曲又换了生土;他培土的时候,不是过紧就是太松。如果有能够和这种做法相反的人,就又太过于吝惜它们了,在早晨去看了,在晚上又去摸摸,已经离开了,又回头去看看。更严重的,甚至掐破树皮来观察它是死是活着,摇晃树干来看它是否栽结实了,这样树木的天性就一天天远去了。虽然说是喜爱它,这实际上是害了它,虽说是担心它,这实际上是仇恨它。所以他们都不如我。我又能做什么呢?”
问的人说:“把你种树的方法,转用到做官治民上,可行吗?”橐驼说:“我只知道种树罢了,做官治民,不是我的职业。但是我住在乡里,看见那些官吏喜欢不断地发号施令,好像是很怜爱(百姓)啊,但百姓最终反因此受到祸害。在早上在晚上那些小吏跑来大喊:‘长官命令:催促你们耕地,勉励你们种植,督促你们收获,早些煮茧抽丝,早些织你们的布,养育你们的小孩,喂大你们的鸡和猪。’一会儿打鼓招聚大家,一会儿鼓梆召集大家,我们这些小百姓停止吃早、晚饭去慰劳那些小吏尚且不得空暇,又怎能使我们繁衍生息,民心安定呢?所以我们既困苦又疲乏,像这样(治民反而扰民),它与我种树的行当大概也有相似的地方吧?”
问的人说:“不也是很好吗!我问种树的方法,得到了治民的方法。”我记录这件事把它作为官吏们的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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