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宁愿生而为孤。
双面(四)吃了吐,继续吃,又接着吐。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多久,我的胃排斥任何吃食。我变得面黄肌瘦,达到了大多数女生痴想的减肥效果。
我没有去叨扰任何一位朋友,只是拜托朋友帮我请了假,感恩院长的体恤我有了一月的假期。自己租了一间屋子,舔舐着伤痛,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没有人知道我是这副模样,连我都差点相信自己是一个废人了。
假期满了,我收拾好已经憔悴得不像样子的自己,开始工作。不过上班几天来,因为精神恍惚我已经弄错了好多事情,给病人开的阿莫西林成了阿司匹林,大叶性肺炎诊断成了小叶性肺炎,还好助理细心,不然我可能已经官司缠身。
我不断调整,不断平复,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了正常轨道,使得饭碗得以保全。
"司马,刚才我去消毒室取器械,经过一楼的时候看到急诊科收了一个病人,意外车祸被撞到了脑部"
这是我的助手唐尧,当初她,还有其他三个女孩一起竞争这个职位,四个人都很优秀,而我却选择了她,单单因为她的名字和那个人一样。平常为了不显客套,我叫她唐,她叫我司马。
"怎么了,要转到咱们科吗?不过咱们科好像床位都满了,你去看看吧"
"我想用不着了,刚才我上来的时候汤台柱就已经宣布死亡,我认为你会想知道他是谁"
"每天有那么多人在急诊死去,难道我要都知道啊,还不累死我"
"他的名字是是司马轩,您的父亲,司马,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纵然你与那个家决裂,可现在人不在了,你也不……"
爸爸,是爸爸,爸爸走了,要去吗,要去吗,我蹲下身子抓着头发,大脑一片混乱。
良久,我站起身,缓缓下楼,到一楼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今天的台阶好像变少了。站在急诊科门口,我没有走进去,就只是呆呆地看着。
"阿璃",忽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转过身,看到了大口喘着气的爷爷,满脸通红,"阿璃,我接到交警通知说你爸爸出车祸了,已经送往医院,你爸爸他现在怎么样了?",语气里满是焦急。
"他已经死了",我冷漠地说道。
"死了,死了,是阿尧吗?是阿尧吗?",爷爷呢喃着。
"她是车祸,交通事故 ,只是意外,你不要什么都怪在姐姐头上,行吗",我对他大吼着,表示我的气愤。
爷爷望着我,没有再说话,也没有人去询问那个男人的事情。
"司马医生,进去看看吧,你父亲他已经去了,节哀",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到爷爷面前。
这是急诊科的台柱汤栩,在上大学时曾经听过老头子的一场报告。
"司马老师,您要挺住啊"
"谢谢",老头子的声音很低。
"哦,对了,司马医生,我们在你父亲司机的体内提取出了导致神经错乱的药物,如何处理,我想应该由你们来决定"
我道了谢,走到爷爷面前,冷笑一声,"就算是姐姐又怎么样,这是你们该受的,更何况现在并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姐姐,怎么样,要考虑一下报警吗?或许能抓住凶手也说不定呢"
老头子许久没有说话,"阿璃,无论如何,先去看看你爸爸吧"
说完径直走进了急诊科,我望着他的背影,也跟了上去。
一进门,看到了血肉模糊的一张脸,其余被白床单遮着。一瞬间眼泪差点流出来,可是我忍住了,我不能哭,我才不会哭,我怎么会哭呢,可是怎么就那么不争气,眼泪不住地流。
爸爸的后事全由爷爷操办,我就像一个不相关的人一样跟着他走完了流程。葬礼结束,爷爷问:阿璃回来吗?我没说话,离开了那个地方。
回到我的家里,我趴在床上,眼泪肆意地滴。我们的家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支离破碎,为什么,为什么啊,谁能告诉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着哭着累了,睡了过去。
奶奶去了,爸爸也去了,姐姐,只剩爷爷了,还要继续吗?那我呢,我该怎么办?
每死一个人,她的心也在痛,可她无法停止,那些划在身上的痛她忘不掉,忘不掉,只能继续着。
不过,爷爷,我忽然不想让你也离去了,活着是不是更好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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