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歌》读书笔记（第三部分第三章）

《长恨歌》读书笔记（第三部分第三章）

文/心往则安

这一章的情节是由两个新出现的男人支撑起来的，一个是老克腊，一个是长腿。

“克腊”源自于英语“colour”,“老克腊”，就是保持着上海的旧时尚的一类人，他们听老唱片，“戴机械表，喝小壶煮咖啡，用剃须刀刮脸，玩老式幻灯机，穿船型牛皮鞋”，他们代表的是上海的考究和精致。书中的“老克腊”是专指一位同样有如上情结的二十六岁的男子。通常这样怀旧型的人物，都和王琦瑶特别投缘。她似乎就是上海旧时尚的化身，“她穿着那么得体，态度且优雅，一点不扫人兴的，一点不碍人事情的。她就像一个摆设，一幅壁上的画，装点了客厅。这摆设和画，是沉稳的色调，酱黄底的，是真正的华丽，褪色不褪本。其余一切，均是浮光掠影”。王琦瑶似乎永远是光鲜亮丽的，这光鲜亮丽是由内而外的，无关年龄，也无关衣饰。其实，就女人本身而言，王琦瑶是活出了一个极致的，只是，她的极致只在光鲜亮丽这一面！

正如她自己所说，“风景总归是风景，是窗户外面的东西，要紧的是窗户里头的，这才是过日子的根本”。她于别人而言，是风景，华丽而优雅的风景，可于她自己而言，她人生中的几次选择都不太如意，留下了太多遗憾，这才是她最大的苦楚！所以说，日子是对内过的，酸甜冷暖只与自己有关，与他人无尤。

出于对上海旧时尚的共同爱好，王琦瑶和老克腊慢慢熟悉了起来，再后来，这样的熟悉就参杂了一些别样的东西。终于，“有一回，他说：你不能怪我！王行瑶回答：我又没有怪你！他说。你心里怪我，怪我来迟了。王琦瑶笑笑，停了一下说：我们还是修修来世吧！”正所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这样的遗憾似乎别有一番独特的罗曼蒂克情调。可是，在我看来，即使他们生在同一个年代，那时的他们也未必会在一起。每个人在不同的时间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年轻时候的王琦瑶会选择老克腊吗？我看未必。就比如说程先生，我倒觉得程先生和老克腊有很多相似之处，既然当年，她两次都没有选择程先生，那老克腊也悬。只是，于此时，心境不同，选择自然也就不同了。

另一位支撑情节的长脚，是张永红此时的男朋友。他谎称自己是酱油大王的唯一孙子，花钱如流水，热衷于替别人会钞，可实际上，他的“床是安在一个直套间的外间，床前是吃饭的方桌，桌上总难免有一些油腻的气息。床的上方是一长条搁板，夏天放棉花胎，冬天放席子，还放一些终年不用却不知为什么不丢的杂物。所以长脚看上去就好像钻进一个洞里去睡觉的”。他外表热情洋溢，天性快乐，但当他独自一人的时候，“假如有人在这时看见他的脸色，便会发现他换了一个人。他郁郁寡欢，眉宇间还有一股因烦躁而起的凶蛮之气。他的脸色暗淡了，失去了光彩”。他就这样游走在两个极端之间，死死压抑住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不让它们有任何冒头的可能，但是，这样的严防死守往往无法取得预期的效果。所谓“堵不如疏”，得不到疏解的情绪，终究会有出头的那一天，似乎可以预见情绪决堤的那一天，不知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悲剧。

现在，这样的悲剧开始有了迹象。长脚以供别人吃喝玩乐为自己的人生价值，这样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使得他的“日以继日地为钱发愁”，这一次，他又断了钱粮，不得已找借口躲了起来。“为了回到这好日子里来，长脚终于做了一回诈骗犯。大前天的晚上，他在浦东陆家嘴路一条弄堂里，成交了一笔买卖，交货时，他使用了掉包计，用十张一元钱的美钞，代替了二十元的美钞。这样的掉包计，虽然不稀奇，可在长脚却是头一遭，这在他套汇的历史，刻下了一个耻辱的记录。”长脚为了掩盖自己的谎言，开始铤而走险，却不知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尝到甜头之后，就不是你想刹闸就能刹住的。

长腿究竟会走向何处，明天的大结局中就会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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