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只能絮絮叨叨说给时光听。
拖了很久的感冒，还没好。从18年的年末，到19年的年初，这次竟然快长达一个月。我想起最先开始喉咙疼流鼻涕时到校医去拿药时，校医一脸“现在年轻人一点点感冒就吃药”的不屑表情。
他跟我说没什么事，很快就好。我信了。
可是我却把他“这段时间不要吃辣不要吃生果，要忌口”的嘱咐抛在脑后。那几天执意要带着从东莞赶来广州的男朋友去吃火锅，嗯，不怪我，怪男朋友，不，怪火锅。
我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一直坚持自己最初的观点的倔强模样，却不知道其实很多事情已经偏离了之前的轨迹，发生了质的变化，朝着另一个未知的方向发展。比如说，可能由感冒引发支气管发炎。
很多时候，除了自己的顽固不化，还有自己的缺乏常识见识短浅。
有时候，倔强是需要成本的。比如，你会在某个微凉的凌晨喉咙发痒，咳嗽到肚子上的肌肉发疼也还是睡不着，就差把肺给咳出来了。
人有时候，还真的就是这么脆弱。
这次放寒假回家，偶然知道外婆跟奶奶这段时间都分别住过院，一位因为心脏有点问题，一位因为感冒。我埋怨家人对我深深隐瞒，对在外地读书的我只字不提。
“可是你们至少得告诉我一声啊。”
“告诉你做什么，你能做什么，还不是只会在外地穷担心受怕而已。”
“我……”
我，无力申辩。
这几年发现家里的老人老的特别快，就连白发，也悄悄爬上父母的双鬓。
记忆中，我外婆一向健朗能干。早些年，她可以用那种老式的自行车驮着两瓶充满气的大号煤气罐满大街跑，给预订的人家送去，一天能送很多次。
这次回来，她粗糙的大手握着我的手，絮絮叨叨说她这次身体不舒服住院，后来回家休养因为不识字没人跟她说用药的剂量，多服了一倍的用量被表哥责骂，以及独自一人熬过整夜的用量过度的不适反应。
她给我展示她那口整排镀“金”的牙齿，除了旁边几个掉落之外，剩下的整排都已经在摇晃，像戍守边疆多年的老兵，如今已是风烛残年。
“你看，这整排都是在摇晃的。现在你外婆吃得少了，很多东西已经没办法吃了。
“里面的牙龈很经常发炎流血，一流血就去卫生院找那位看牙的女医生开几块钱的镇疼的药。这几年都是这样。”
“外婆，这口牙你镶了多久。”
“十几年快二十年了，你外公过世后不久就去镶了，现在这口牙也差不多废了……”
我静静地听着她的絮叨，外婆像是在拾掇她光阴的沙滩上的贝壳，只不过，这些都不是她人生中最漂亮的那几个。我突然有点怀念七八岁时每天早上外婆炒的榨菜炒肉……
她手上经年留下的老茧跟干裂的皮肤蹭得我生疼。
岁月，你真是无情。
这几天看的一段话，大概意思是：你不得不承认，很多人，都是见一次，就少一次了。你与他今生的缘分，无论深浅，都只有这一世。
无论今世缘深缘浅，来世我们都不会再见。
你就当我睡不着无病呻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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