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江县城不大,人口也不多,是古灵市一个偏僻的边远小城。城周边有一条西城乡等地的河汇聚流过来的江。这条江的名字就叫泠江,泠江县的县名也是由此而来。
泠江县的城中心有一个孔庙,北宋乾德三年修建的,以孔庙为中心,周围有四街、四门,四街分别名为东门街、西门街、南门街、北门街,而四门又分别为东门张家,西门蒋家,南门王家,北门肖家。这四个家族人口众多,势力遍布泠江县各行各业。
泠江县的热闹大致分布在这四条街道,以前四大家族为争夺各自的利益,无论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争个你死我活,解放后几年,稍稍有些好转,四大家族的人也就收敛着,不敢放肆。
这些年随着一些变故,北门肖家的力量越加庞大,赶超了之前第一的南门王家,张家和蒋家一直都是弱小的。近来,张、蒋两家为了不受欺负,联合了起来,但也不闹事,在一旁看蒋家和王家斗。
李景平的内弟张国秋就是属东门张家一族,但是张国秋这人不爱与人争斗,在官场上也是安分守己,不求进步,但求自保。他的家住在东门街教育委员会的附近,一间父亲留下来的大瓦房,房前有自己单独的院子。
张国秋在院里种了些花草,每天都要浇花灌木,观赏一番。可这几天,张国秋没有心思玩弄他的那些花草,整日在院中踱来踱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瞧了瞧街道,又是不是焦急地哀叹。他的媳妇和老娘叫他吃饭,他嘴里应着也不过去。
李景平和周子先说说笑笑到了他家门口。
李景平推开院门,一见张国秋就问道:“国秋,你母亲的病好些了没有?”
张国秋见了姐夫,松了一口气说:“母亲的病已经好了!姐夫,我可算等到你了!你知道吗?你们油茶村出大事了!”
李景平给张国秋介绍周子先后,又去找水喝,随口问道:“出了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天塌下来不是?”
张国秋把前几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知李景平。李景平和周子先一听,顿时慌了神,没想到出门几天,家里竟出了这么大的事。
“你说上面有人下来?我出村之前怎么没有接到通知啊?”
“上面临时做的决定,我是头一天的晚上才收到的消息。本来轮不着我去的,因为是你们村,我才去的。一开始,我以为只是检查你们学校的日常工作,可没想到你们西城公社有个叫王春利的人,一直给蒋主任施压,景春也被他绑了去。”
“你说的那蒋主任是谁?我怎么不认识呢!”
“蒋主任是这几天才到你们镇上的,听说是泠江县西门街蒋家的人。”
“唉!真是始料未及!始料未及啊!我也好些日子没去镇上了,没想到发生这么大的变动,那蒋主任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不知道我认不认识?”
“四方脸,双眼皮,鼻梁高挺,眼神犀利有力,不爱言笑,给人感觉是个了不得的厉害角色,叫什么,我哪里知道?”
停顿了一下,张国秋似乎又想起点什么继续说:“对了!他的眉毛里有颗黑色大痣。”
李景平听张国秋这么一说,沉思了一会儿,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但是,他也不敢确定。
李景平抬起头,不再多想,走向里屋和弟妹、岳母打招呼。
周子先听说自己的书和画全收了去,更是焦急万分,最担心的还是他那本读书日记。他心里又想到早上还说给青梅寄书,这下不是要失信了么?
同时,他心里的怒火又升了起来。
他跟国秋说那些人趁自己不在家,私闯住处收自己的东西,不是跟强盗一样吗?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国秋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景平跟岳母问了好,谈了几句家常,就说要走。岳母叫他们留下一起吃饭再走。李景平哪里还有心思,听说李景春让抓了,是替他顶的罪,他更是坐立不安。李景春,他这个堂弟,他了解得很,胆小怕事,为人软弱,心里是个没主见的人,让他算算账还行,对于这样的紧急事,他是处理不了的,想想要是王春利利用他造事,那就糟糕了。
张国秋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多留他们,从房里倒腾出两支手电筒给他们。
李景平和周子先也顾不得白天的劳累,摸着黑就回油茶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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