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ve & Time-based

嗯……《这些人，那些事》- 2 / 仍旧可能边写边跑题 ……

昨晚看了一节关于行为艺术的公开课，主讲人以 Marina Abramović (？没听清具体的名字，Google了一下应该是这个) 在 MoMA 的作品纪录片为引入点，介绍了二十世纪行为艺术的一些主要特点和流变方式。一身灰色服装的舞者在美术馆的各个角落摆出各种挑战人类极限的姿势，作为艺术展的一部分供游人观看、欣赏和拍照打卡。

图1. 身穿灰色服装的舞者

这方面知识储备不多，门外汉似的听了个大概，不过记住了两个关键词：Live & Time-based 。相比传统的艺术形式 (譬如《蒙娜丽莎》)，行为艺术 ( Performance Art) 的一大特点便是基时性 ( Time-based)，仅在有观赏者参与其中的那一时刻存在 (Live)。若你飞去卢浮宫看展，前后左右360度无死角把《蒙娜丽莎》看了个遍，那副作品于你而言仍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存在。人家自带"文艺复兴代表作"、"达芬奇" 和 "世界名画" 等一系列高级标签，你来了或是走了，对作品本身并不产生任何影响。可行为艺术不同，若是这些舞者随意出现在大街上，缺少观众，那他们便不能算是行为艺术作品。艺术家设计展览的初衷之一，便是希望通过这些姿态各异的演示者给到达战场预先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观众一个强烈的情感刺激，让他们惊讶、错愕、怀疑或是摸不着头脑等等。在观者流露情感的瞬间，他也便成功"入画"，成为了作品的一部分。(以上是我自己的一点理解，很可能不够严谨。不过反正我也没有在写学术论文，就是记录自己的想法而已。)

在关于图二场景的一系列画面里(这本身是一个纪录片，我截取了几个片段)，有一位中年妇女在转过弯正准备上楼的时候，惊愕地停住了，看了几秒贴在阶梯上的演示者以后，转头离去，没有上楼。还有人一开始也愣愣地停住了，但看到周围有人从舞者两旁像没事人一样经过，她也便走上阶梯，仔细观察起那舞者来，还掏出手机拍了好多照片。

图2. 阶梯上的演示者 & 川流而过的游客

听课的时候心里又惊奇又开心。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维度，总有人在做你从未想象过的事情。你没见过，以为它们根本不存在，于是便失去了许多原本可用于欣赏与理解他们的机会。看过某个研究，人的大脑有一块区域，仅在接受新事物刺激时才能感受到兴奋。对于文艺青年，这些刺激是诗与远方；到了已婚人士那里，便有可能是出轨与小三。喜新厌旧，人性如此。我们需要新鲜的刺激，作为一只阿宅，文学与艺术是我的解药。

有一年八月末从郑州坐动车返回杭州，一路南下，平均气温陡然升高了10度左右。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宿舍的空调制冷效果一般，浑身都感觉黏糊糊的。我和S先生抱怨他们村的基础设施，对于他们家门前至今没修水泥路这事儿颇为惊讶。而镇子里跑的公交车也颇为古朴，我上小学的时候家门前跑的那些都比它们更高级(那年我大三)。S先生笑说，从南到北虽然只有地域的差异，但其实在时间上，也存在滞后性。你从小长在包邮区，来了不习惯很正常。

我后来看《中国在梁庄》，边看边觉得震惊，S先生却说这些事他从小到大看多了听多了，邻里大家族间的家长里短，并无新意。是啊，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我与我读的书，存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双重差异。中学时读各种经典名著，只把它们当故事看，对于所谓时代精神，某某写照这一类的解释并不深究。反正都是虚构的，看个热闹就好。

这几年开始慢慢了解西方历史，听船长讲中世纪欧洲，听白云老师和 Lady M 讲被玩坏的《马拉之死》，忽然又再次想起《双城记》来。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这是句老掉牙的话，可真的做到了，便是大师。脱离了时代，便经不起推敲，更谈不上见微知著。抛开历史大背景，更为真实的是小人物们被时代裹挟着向前的心酸与无奈。

很喜欢《这些人，那些事》里的美满、汉亭与阿哲之间的故事，这些缘分到了最后没有公论。"是时代设计了他们。面对无法抵挡的命运，人们也只能逆来顺受"。(最初也是因为在声音图书馆听主播分享了这个故事，才找原书来看的。后来发现其实自己之前早已读到过其中的几篇，但当时不知作者就是吴念真。)

船长总说，读历史需要 " Understanding, not judging "。读教科书的时候所积不厚，故而感受不深。带着这种视角读小说，却突然多了很多感想与领悟，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于是絮絮叨叨地写，掺杂进每日的胡思乱想，有了这些文字。

噗……原意是想以 live & time-based 作为引入，写写对于《这些人，那些事》的读后感的，又意料之中远远地跑题了。

凌晨突然醒了来，一时睡不着，胡乱写点东西。此刻正坐在床上背靠枕头弯曲膝盖，拿着手机打字。相比坐在电脑前牵着键盘，这样的姿势真是随意又懒散多了。

天还没亮，最近在读《十字军的故事》和 Astrophysics for people in a hurr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