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足少女

作者: 东坡琅 | 来源:发表于2019-10-20 18:48 被阅读0次

    “什么时候回来?送柜子的师傅已经来了”下班回家的地铁上谦收到房东发来的消息。

    “还有两站,大概20分钟左右。”谦回复道,搬家之前谦要求房东将房间的床换小点,这样就可以腾出更多的空间。

    房东说是统一配置,换不了,但是可以把床调高,这样床下面就可以放行李箱,不过得家具那边的师傅过来了再调。

    半个小时后,一切顺利解决。少了行李箱的房间明显大了很多,谦递给师傅一块水果,笑着说谢谢。

    刚关上门,他突然想起可以告诉对门一声,乘师傅还在让她们也把床调高。

    他轻轻敲了门,房里没有动静。从外面看里面没有开灯,但分明有小孩的声音。他又使劲敲了几下,门开了,小男孩的奶奶开了门。

    “阿姨打扰了,是这样的,刚刚我让送家具的师傅把床调高了,这样就可以空出来放行李箱和其他东西。您要调的话可以让师傅帮忙调下,他刚刚下去,应该还没走。”谦开口道。

    “哦哦,这个还可以调啊,好的,师傅等会还要给我送个衣柜呢。”男孩的奶奶感激的说道。

    “哦,就是给你们送衣柜啊,难怪他刚才说要送几个衣柜。不过你们房间不是放不下吗?”

    “我们把床的位置移了下,换了个方向。”

    “哦哦”

    两人的对话有些尴尬,正当谦想要结束时,男孩的奶奶突然问道,“你们工作找到了吗?”

    “啊?”谦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弄得有点,“我们一直在上班,不过挺远。”

    “哦,你们有工作啊,我还以为……,我和我女儿还没找到,你们公司还招人吗?”男孩的奶奶窘迫的说。

    “一直都招,只是我们是做软件开发的……”谦有些为难,这时手机响了,是艳催他下去吃饭。

    “阿姨,我先下去吃个饭,等有时间再帮你留意下,我朋友是做招聘的,如果有合适我帮您推荐。”说完他匆忙结束了这场对话,关门下楼。

    再后来,谦和对面渐渐熟悉起来,常常买了小零食给小男孩,一起说话玩游戏。也慢慢地认识了小男孩的妈妈,那个长发温柔的女子,知道了他们的故事。

    女孩叫诺,今天二十三岁,前几个月和妈妈儿子来到深圳。诺来自单亲家庭,爸爸在她上小学时不幸意外身亡,从此跟着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苦。

    诺是一个很懂事听话的孩子,如果不是遇见林,现在的她也许还在上大学,或者刚刚大学毕业,有份体面的工作,有着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为了减轻妈妈的负担,诺在大一时便经常出去兼职,她发过传单,给学校附近的餐饮店洗过盘子,到超市做过促销,甚至在酒吧卖过红酒。

    而她就是在酒吧遇见的林。

    那天在酒吧,她挨个桌的推销,却没能卖出一瓶,如果再不卖出去她这个晚上就白辛苦了。想到这里她心有点急,脸上的笑容更僵硬了。

    她提着酒瓶来到靠近大门的一桌,桌边坐了两男两女,正吃着花生划着拳,见诺来了,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孩不耐烦的说到,“不要,一边去,别打扰我们玩游戏!”

    “你们买一瓶吧,这个真的不贵的,如果再不卖出一瓶,我今天就白忙了,谢谢你们。”

    听她这么说,女孩并没有停下来,更不用说买酒,脸上露出更加厌恶的表情。“关我们什么事,都说了不要就是不要,赶紧滚!”

    “那就来一瓶吧”只见坐女孩对面的男孩大声说。男孩皮肤晰白,穿一身白色T恤,留着朋克头,大大的眼睛很好看。

    居然有这么好看的男孩子,诺看得出了神。

    “喂,想啥呢,不卖酒了?”

    男孩看到诺傻傻的盯着自己,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哦,对不起!”诺赶紧道歉,赶紧从篮子里拿出一瓶酒递给他。

    这是诺和林的第一次见面,从此诺记住了这个穿白色T恤的男孩。

    诺还是一有时间便去酒吧卖酒,每次去林都在,不记得是谁先搭讪的谁,总之他们开始像朋友一样聊天开玩笑起来。

    林会从她手里买一瓶酒,看着她卖酒时的样子傻傻的笑,笑话她的呆。他会在别人欺负她时冲过去,挥舞着拳头保护她,他会等她下班了,陪她走长长的街送她回学校宿舍。他会周末买了好吃的去她宿舍楼给她,会讲长长的笑话逗她。

    和林在一起她会感觉很安心,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可能从林的身上,她找到了从小缺失的父爱,总之这个男人让她很依恋。

    林对她很好,但从来不约她,直到那天,他的一通电话,彻底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那是一个周五的晚上,她正在宿舍晾洗衣服,林突然给她打来电话。电话里,林大口的喘着气,声音急促,给了她一个地址让她过去。

    她感到一丝不安,按着林说的地址,急忙奔去。

    那是一家KTV,KTV的门口灯火闪烁,男男女女甚是热闹。她努力朝人群里望去,搜索着林的身影。终于,在一群拉拉扯扯的人群里她看到了林。

    他满身是血,脸上,白色T恤衫上,鲜红的血刺痛了她,让她不知所措。

    这时林看到了她,从人群里挣脱出来,拉着她拦下一辆出租车而去。

    “我们去医院吗?”她吓得傻了,颤抖着说。

    “不,回我家。”林不容置疑的说。

    “可是......”

    "这不是我的血,我只受了点皮外伤,没事!"说完林疲惫的躺在后座上。

    她不再说话,看着司机开着车飞快的穿过街道。

    半个小时后车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停下,她和林走下车。

    “我住在这里,五楼。”说完林拉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那是一栋很破旧的楼房,走道里的光很暗,地上墙上到处都是散落的污垢。他们沿着楼梯爬了很久,她感觉像经历了一个世纪。

    他的房间很小,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在走道的尽头。

    “坐吧”一进门他对她说。

    她还惊魂未定,呆呆的立在原地,他脱下带血的T恤走向洗手间。

    哗哗哗的流水声打在洗手间的玻璃门上,她的心怦怦跳个不停。二十分钟后林洗完出来,赤裸着上身,她看到他手臂上一条十几厘米长的伤口。

    “你的手臂受伤了!”

    “这次太大意了”林憋了一眼伤口,转身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消毒水、棉签纱布等药品。

    “你会包扎吗?”林将纱布递给她。

    她楞了楞,正准备开口,林打断了她,“不会也不要紧,随便包扎一下就可以了,不必很专业。”

    林坐在床上,她开始小心的替他包扎,慢慢地,一点点,生怕弄疼了他。怎么会受伤?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没问,他也没回答。

    看着她专注的样子,林温柔的看着她,“你怕吗?”

    她摇了摇头,心里有些疼痛,她心疼林。

    林静静地看着她,轻轻用手捋了捋她额头的头发。慢慢地俯下身,吻了她。

    林的嘴很柔软很温暖,有种香草的甜味,她迎上去,热烈的回应。

    那一天她把他的第一次给了林,给一个她并不太了解的男人,她不知道他的身世,他的背景,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工作。她只知道自己喜欢他,为了他,她愿意交出自己的身体。

    就这样她和林在了一起,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回学校上课,平时住在学校宿舍,周末就去林的住处。林白天在家睡觉,晚上出去上班,一直到第二天天亮才回来。她有时也怪林不能陪他,但从不会太多的责备他,他不想给林太大的压力。

    三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当她忐忑的告诉林时,他沉默了。

    “去打了吧”许久林看着窗外说。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她哭着跑出去,林没有来追她。

    回到学校,她仿佛变了个人,不和人说活,一个人发呆,常常用手摸着肚子。自从她走后林一直没有来找她,也没有给她打电话,她很痛苦,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和林分开的三周后,她忍不住去找他,她想要告诉他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哪怕是一个人,她也要抚养他,把他养大。

    这么想着她便释然了,她来到那栋他们共同生活过的小楼,爬楼,左拐,走到底,敲门。却没人应,再敲,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开了门。

    “你找谁?”男人问。

    “之前不是有个叫林的住在这里吗?”

    “搬走了,我一个星期前刚搬过来的。”男人回答。

    “那您知道他搬去哪里了吗?”她抱着一丝希望问。

    “不知道,他当时走得急,什么东西都没要,匆匆就走了。”男人说完关上门。

    走了,她感到一阵恶心,脑子一片空白,眼前一阵眩晕,赶紧用手扶住墙壁。

    林消失了,他的手机号也注销了,从此在她的生命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他从来就不曾来过,唯独给她留下了一个孩子。告诉她这一切不是梦,是真的发生过。

    不久后,她便辍了学,怀着林的孩子回到了老家。再后来她和林的儿子出生了,因为未婚先孕,而且孩子的爸爸都没出现过,她在村里受到了大家的非议。人们说她是一个不自重的女子,年纪轻轻就不学好,在外面和野男人生了个野孩子。

    因为怕儿子受村里人的歧视,她便和妈妈南下打工,带着和林的孩子。

    当诺说完这些,谦轻声的问她,“你恨林吗?”

    “恨过,但现在不恨了,因为他给了我森。”说这句话的时候诺满眼幸福地看着不远处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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