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补习机构做过见习教师,知道许多家长对孩子的爱护与疼爱。
我们的长辈,都愿自己的孩子像作者刘瑜所说的那样:“愿你有好运气,如果没有,愿你在不幸中学会慈悲;愿你被很多人爱,如果没有,愿你在寂寞中学会宽容。”
长大就要痛啊虽这样说,可谁不望自家的孩子最好是“有好运气”、“被很多人爱”?
而后面的“在不幸中学会慈悲”、“在寂寞中学会宽容”,家长们则是想着法儿的避免。
不仅在生活中得避免,最好是,孩子看都不要看,听也不要听。
我是一个晚熟的孩子。幼时,父母把社会阳光温暖的一面讲了很多,那些阴暗面我则很少接触到;甚至,听也很少有听到过。
相信很多父母跟我爸妈是一样的,这是他们对我们的爱护。所以才有了那句话:“好家庭的孩子多数天真得离谱的。”
长大点后,才了解到了一些黑暗的角落。
我们这代人很少有人经历挫折的,以至于大家或多或少都曾有过“玻璃心”的阶段。
我妈一直认为学生是很辛苦的,我上小学时我妈常说:“那么个小人儿,背十斤左右重的书包,一大早就去学校,回家还得做那么多作业;孩子真苦。”
跟许多家长一样,我父母觉得孩子读书实在是太辛苦,在学习以外的其他方面,最好是甜蜜的再甜蜜一点儿。
于是,我的天真期被父母拉得很长,他们是竭尽所能来延长我的童年。以至于我的高中同学录里,许多朋友还在说我想法单纯幼稚。
初中时期,我们年级人人都知道的一则负面新闻(一位女生因早孕而退学),许多家长同样也听说了。而我的父母认为我太小,这些不好的新闻就不要听,身边几位同伴也不爱八卦,于是也没人告诉我们。这则新闻直到上了高二我才知道,同学们都开玩笑说我"孤陋寡闻"。
在两年前我都还是认为自己处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世界里。上大学后没在父母身旁了,也看到了些他们以前不想让我看到的事物。
小时候,我妈连我的课外读物都是精挑细选的,全是美好童话之类的。像稍微"残酷"一点的《卖火柴的小女孩》这类的,她也能解释得特别的“美好”。
大学学的是师范类专业;儿童文学课堂上,老师讲道一个观点:"儿童文学中,往往刻意美化这个世界。我们真善美讲得很多,假恶丑、黑暗等讲太少,甚至不告诉。那这样,孩子们都在温室里长大,走向社会看到一些黑暗的东西,很容易陷入迷茫,从而导致信念崩溃。"
实在是感同深受;我就是这样过来的,曾经天真的我看到一些黑暗面,对我的打击和触动是非常大的,原来这世界和我父母所描摹的不一样啊。
后来查资料,其实,早在1995年曹文轩在台湾访问期间的演讲《写童书养精神》中就指出:“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儿童文学是让儿童快乐的一种文学。我一开始就不赞成这种看法。快乐并不是一个人的最佳品质。并且,一味快乐,会使一个人滑向轻浮与轻飘,失去应有的庄严与深刻。傻乎乎地乐,不知人生苦难地咧开大嘴来笑,是不可能获得人生质量的。”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曹文轩也指出儿童文学中“苦难阅读”不可缺少。让他感到奇怪的一点是,不少家长在避讳“苦难”这个主题。“家长似乎认为,回避了文学作品中的苦难,好像孩子就没有苦难了。他们完全回避了今天孩子们的真实情绪、状况,也回避了自己的过去。如果整个社会都强调孩子太苦了,要给他们放松,这反而是不利于孩子成长的。”
长大就要痛啊家长须得接受:孩子保护得再好,要他们长大就是得痛,就得在打击里才能成长。
当我们说一些“黑暗”时,并不是让孩子绝望或颓废,而是一种对生命的认识和体验,生活本就不是很容易的,这是成长必须经历的阵痛。
长大就得痛啊,我同样也是在父母的“保护圈”外才长大的。
那些黑暗事物也是现实社会的一种折射,刻意的回避不如真实的面对。有卑俗社会的“丑”更能激发对于“美”的追求。
在家长不欢迎的苦难读物里,可以让孩子们自由地想象和构造文字里的场景,长辈则辅以好的引导,去体悟恶的后果,善的福音。
孩子们如果能把每次的困境与挫折,都视作一个很好的审视自我、洞悉智慧的良机。真正明白,没有人是在春风得意时成长的,真正的蜕变都来自于那些失落、混乱与苦难的生命体验里。
这样,我们就都在“痛”中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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