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好了没?”星星问。他的眼睛很红,很迷离,一看就是没睡醒。
还没等我回答,他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下巴似乎都要掉下来了。
为了不让我看到口腔里的景色,星星偏过头去。
这下,我倒是看到他头上支起的一撮头发,刚好就在头顶靠近旋儿的位置,很滑稽。
“昨晚睡好了没?”星星又问了一句,哈欠又来了。
“感觉没睡着,哪里都不舒服。”我抱怨着。
脸上似乎涂了一层薄膜,让我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抓狂的感觉。
“我睡好了。”星星打着哈欠。
“你可拉倒吧!”我不屑地说。
肚子又开始咕咕叫,活该吧,昨晚的泡面不吃,这会就只有饿肚子了。
“外婆,有吃的吗?我饿了。”我就像皇帝。
“吃这个。”星星丢给我一袋旺旺雪饼。
塑料包装袋上的小人物,正张着双臂,咧开嘴哈哈大笑,是真的快乐,还是在嘲笑睡眼惺忪,蓬头垢面的我呢?
雪饼很白,但已经被压碎了,碎成好几块,有大有小。
我试着撕开。
不知道为什么,手掌是软的,完全用不上劲。
真是奇怪了。
我又试了一次,依然无果。
为了掩饰尴尬,我把雪饼丢在桌子上,说:“太干了,不吃。”
星星拿起雪饼,沿着锯齿的纹路,轻轻一撕,一小半雪饼就迫不及待跳了出来。他赶紧凑上嘴巴,叼住,然后运用口腔和舌头,将这小块雪冰,蠕进自己的嘴巴。
咔嚓咔嚓的声音刺激着我的肠胃。
肠胃不愿意了,似乎在通过剧烈蠕动发出的咕咕叫,来质问我:你为什么不吃?你不饿,我们还饿?我们已经饿得受不了了?你再不吃,我们就要造反了?
滚一边去,你们在我身上,还想造反!你们要是敢,信不信我饿你们一辈子。
傻冒就是我,一点都不错。
饿他们一辈子,那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唇亡齿寒的道理,难道不懂。
确实不懂。
只知道自己的口腔分泌了很多唾液,在肠胃的鼓动下,我运动着喉咙,不断吞咽着这些口水。
星星吃的很香,一块一块往嘴里噻,发出一段段优美的乐曲。胸前掉满了白色的饼渣,地上也是。
正吃着,有一小块还是不慎掉到地上。
星星低头看了一眼,没管,继续吃。
我盯着地上的那块,个头还不小,咽了口水。
脑袋里有人说话:捡起来,吃了。
还有人说:恶不恶心,掉地上的。
两个声音不断重复,吵得我的头快要炸裂了,依然没有结果。
一只小手在我煎熬的时候悄悄从座椅下面伸了出来。
那两个声音时间戛然而止。
小手没有一下捡起饼干,而是摸索了几次,才握在手里,然后迅速缩了回去。
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要你不捡,这下好了吧,连渣都没了。
另一个声音还没反驳,我就听见星星背后传来一阵打骂:“你个小崽子,从哪儿捡来,就晓得往嘴里蠕(塞),干不干净,有毒要咋办,吃了闹肚子,我们可不管你。”
星星吃的很香,完全没有理会身后的情况。
我微微抬起身体,想看个明白。
可我什么也没看到,因为肠胃不允许,他们逼着我,伸手拿了一袋雪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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