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和丈夫及孩子们
二姐在姐妹们中排第二,实际上她前面除一个姐姐外还有两个哥哥;由于前面几个都不常在在家里,母亲去世后,家务事基本都靠她操持。
三姐渐渐大些后,二姐才去新疆投奔大姐,后来就在兵团农场参加工作,成了家。
二姐夫姓郑名维,他是“文革”前的老牌大学毕业生,曾就读于北农大,学的是农业气象,毕业后分配到农七师车牌子气象站。
二姐在车牌子试验站工作,气象站占地面积不大,就在试验站的地盘上,那是他们最初相识、相爱、安家的地方。
后来姐夫调到乌拉乌苏气象站干了几年站长,再后来又调到自治区气象局,全家也都跟随迁了过去。
姐夫学习成绩优异,爱岗敬业,在气象领域很有建树,是颇有名气的气象专家,享受国家特殊津贴。
当年我上五七大学时,曾代表校方与他们气象站合伙做了一个冬麦越冬试验,他曾多次给我们辅导气象与农业的关系课。
二姐小时候也没上几天学,但她聪明勤奋,能吃苦耐劳,年轻时,拾棉花特别快,年年被评为单位的生产能手。
她的名字叫俊美,不仅外表长得漂亮,还爱唱会跳,是当地宣传队的骨干。
她个性要强,干什么都全身心投入;退休后能把太极拳、木兰扇等练到极致,曾多次代表新疆队与内地交流比赛,并获得不错的名次。
她比较追求完美,对同事、练友、邻居等都非常热情,乐于助人;但对自己却要求苛刻,对姐夫也管得较严,看着不合意就说,不听她的免不了要生气。
我们家子妹六个,唯她一人患心脏病,还搭了支架,估计与她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
姐夫相对来说较有涵养,属于那种慢节奏的人,说话有条有理,干事不慌不忙;尤其对二姐,可用百依百顺来形容。
人都会有脾气,再老实也有发作的时候;一次姐夫事先没跟二姐商量买了一些保健品,花了不少钱;姐姐知道后,觉得那是骗人的,没什么效果,叫他退掉。
当时我也在场,姐夫觉得丢了面子,就破例大声嚷嚷道:“我这回就买了,不退,你愿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也是平时他服从惯了,突然间的反抗着实让二姐接受不了,当时把她气得面红耳赤,咬牙切齿,浑身打颤。
他们夫妻二人在孩子面前都表现得特别有耐心,从不打骂,甚至连过重的话都不曾说过。
女儿是老大,叫鸿雁,出外旅游时被车撞伤了腿,为使尽快恢复,姐夫每天都给她按摩,疏通经络,日复一日,坚持数年。
儿子是老二,叫长虹,在家待业那段时间,心情不好,总埋怨父母没有为他打好基础;夫妻二人强忍内心的无奈和委屈,不但没有怪罪孩子,还尽力和风细雨地劝解、开导。
姐夫和我们这些年轻、小辈们相处也都很随和。他的名字叫郑维(政委),我的名字叫明书(秘书),大姐的大儿子的名字叫富国(副官),我们三个组成一个小“领导班子”,见面时,常常都直呼“官名”。
1969年的夏天,她们刚结婚不久回河南老家过一趟;那年我十四岁,是记忆中的第一次和他们呆了一段时间。
姐夫是游泳爱好者,我也很喜欢玩水,得空就去村边的池塘里;我是天稍热的时候才觉得在水里舒服,他比我抗冻,整天都泡在水里也没事。
姐夫还喜欢下象棋,回去时专门买了一副,村里会下棋的都下不过他,我就是那时跟他学会的下象棋。他走后就把象棋留给了我,渐渐我也对象棋着了迷。
后来,每当休息天或节假日到二姐家,我们都要摆上棋盘,切磋几把。
有网络后,还经常联手在网上找棋友对弈,多数情况是我操作,他在旁边或支招或助阵。
去新疆后,父亲和继母的户口一直跟二姐在一起;没成家之前,我始终把自己当作他们家的成员之一,节假日都回去;成家后的每年春节,还都在二姐家过。
姐夫比我大16岁,我比他的儿子刚好也是大16岁;他们视我跟自己的孩子一样,关心、体贴无微不至。
看到我有长进的地方,二姐夫都引以为荣:上高中是在100公里外的奎屯市,每当看到我带回的成绩单,都露出满意的微笑;恢复高考第一年我就考上了大学,姐夫也自豪地说,他也因此出了名。
是的,在别人眼里,我能考上大学都是他教育有方。从那以后,很多家长都请他给自家的孩子当辅导老师。
印象中二姐夫的身体一直很好,年轻时打篮球较多,退休后偏重走路,还练一套健身功法;他相当乐观,虽然有高血压,没断吃药,但对自己的健康状况却充满信心,常常说自己要活到90岁。
与二姐夫相比,我的身体就差多了,年轻时就体弱多病,又瘦又黑,好像有点发育不良的感觉。姐夫劝我多锻炼,说经常出点汗对身体有好处。
为此还专门讲了自己在这方面的体会:他年轻时经常头晕,感到浑身无力,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在一个烈日当头的盛夏中午,他去挖刚伐过树余下的树根,累得大汗淋漓,浑身像被雨水浇过一样,几乎有点虚脱;不过,从那之后,他以前的病症就再也没有复发过。
二姐很不幸,她是2014年5月22日乌鲁木齐暴恐案的受害者;当时暴徒相当猖狂、凶狠,共造成39死90多伤。
二姐那几天住在附近的医院复查身体,早晨睡不着出来散步,是在自由市场的路边上遇难的,那年她才68岁。
不幸中的万幸是,她全身没有外伤,估计是受到了冲击波的强烈震动,伤了心脏,这或许是上天对她这位好心人的最后一点恩赐。
姐夫身体变坏是在二姐去世之后,以前开朗的性格不见了,说话少了,连活动也少了;做了一次体检,说是肺癌晚期,活不了几个月了。
再先进的医疗设备也有出错的时候,又过了好几年,直到2021年我去新疆办户口迁移时,也没出现医生预料的情况。
只是状态不大看好:牙没了,只能进流食,饭菜都是刚做好就粉碎成糊状;走路不敢抬脚,生怕摔倒似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度过,好像缺觉,有时吃着饭都能睡着;说话也费劲,已经不会主动的与人交谈了,问他话时,回答滞后,跟不上节奏;脑子不是很清楚,记忆已经很差了。
鸿雁的腿伤没彻底治好,办了个残退证在家修养。她的爱人叫任泉,高级工程师,曾任乌市气象台台长。
夫妻俩没要小孩,二姐去世后就把二姐夫接到他们家住了。都挺孝顺,照顾得很周到。
长虹在乌市有线电视台上班,他有个男孩叫郑伟晨,正在外地上大学。
他本人平时也忙,但每个周末都要去姐姐家一趟,帮助给爸爸洗洗澡。
我去新疆的事,外甥女没提前告诉她爸爸,目的是为了给他个惊喜。
我到的时候,姐夫在睡觉,没有打搅他;等他醒来后,外甥女问他我是谁,他拉着我的手看了好一阵硬是没想出来,只是摇摇头对我笑了笑;当时把我心里弄得好难受,眼泪不由夺眶而出。
过了好一会才把我的名字想起来,这多少对我是个安慰;那年他才82岁,我真希望他还能再活多几年,没想到第二年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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