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下,青丝簪,百年不遇沙子棺
雒巽书,离天卦,活人更比厉鬼凶
白衣莫顾身后事,朱带不裹竖葬尸
亡灵冢内分北斗,笑面鼎上不知愁
第一章 始录
今天我要和各位讲一个故事,这是一个关于诡的故事。
“诡”字在字典里有怪异、出乎寻常的意思,也代表欺诈与奸滑——大奸为商,危言成诡;很多时候我们不经意间走入设置好的圈套,千方百计得以脱身,才发现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被别人算计好的,自己看到的听到的甚至所经历的,也都是别人早已准备好的;你以为你发现了真相,但这却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真相。这就是我要和各位讲的,被我们称之为“诡”的东西。
三哥祖上是东北的农民,东北被日本人占了以后就举家逃难到河南,刚在河南安了家没几年,三哥的奶奶就生下了三哥的父亲,并且取名叫黄河生。一则姓黄,是在河南生下的;二则请村子的老先生看过,这娃娃命里缺水,因此取名叫黄河生。黄河生八岁的时候,中日战火就烧到了河南,这一家人又赶上了黄河花园口决堤,夜里奔腾呼啸的黄河水淹没了整个村子。黄河生的爹娘一家人当时就被坍塌下来的房梁砸死,只剩下一个刚满12岁的姐姐,身子骨轻,抱着黄河生死死趴在一截断梁上才没有被淹死(后来才知道,他们的村子距离花园口太近,决堤前黄河上游又连续暴雨,水位暴涨,整条村里只活下来黄河生和姐姐两个人)。
姐姐带着黄河生一路逃难到陕西,到了陕西以后又过了两三年流浪的生活,最后得以寄居在一家粮铺里做工谋生,好几年颠沛流离的生活在黄河生的性格里烙下了深刻的印记。
这家粮铺的老板是个老色鬼,看黄河生的姐姐是个没主的黄花闺女,盘算着养两年就占了当老婆,倒也对她挺好,不少吃不少穿,可是黄河生就不招待见了,一天少不了挨鞭子。
这天夜里黄河生一个人在铺子的漕船上干活,这艘漕船是铺子用来拉运货物的,这个时候掌船的艄公已经收工回家了,黄河生每晚都要把漕船船舱里打扫干净并且住下来守船,一直到第二天天亮艄公过来接船为止。
同样的,他今天早早的收拾完以后就躺下睡觉。后半夜的时候他似乎听到有人在敲舱壁的窗户,又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丝呜咽哭泣的声音。黄河生胆子再大也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如触电般睁开了眼镜。
他一早就听那掌船的老艄公讲过,河里淹死的人要是尸体上不了岸入不了土,冤魂就会一直聚集在水下,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趴在船舱外面向里窥视,在你熟睡的时候叫你的名字,只要你敢答应他就会摄你心神害你性命;有的会化成水底恶煞,想尽办法推翻经过的船只,把船上的人拉到水底和自己作伴。
此刻黄河生认为自己就是那前者,有一个水中厉鬼正趴在窗外等着害自己的性命?他眼镜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那扇窗户一动不动的躺在铺盖里,竖起耳朵去听窗外的动静,身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早已连铺盖都浸湿了。
“呜……呜……帮我……求求你……” 极其细微的呜咽声再次传来,黄河生听的真真切切,自己越发的紧张,不停地吞咽口水。
尽管如此,黄河生依然保持着一份理智 ,声音很弱但是能听出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近仿佛有个女人就蹲在他窗台下抽泣一样。或许不是什么厉鬼,而是一个迷路的女人呢?
想到这里他放松了一点,手脚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冰凉,他蹑手蹑脚的从铺盖里出来,慢慢挪到窗口,期间尽量不发出一丝动静。他来到窗口探头探脑的从窗棂上的一个小缝向外张望,外面很黑什么都看不见,只是那抽泣声仿佛近的就在耳边一样。
方才他只专注于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哭声,却没有发现外面早已吓起了雨。远处突然间一道闪电划过,就这么一瞬间黄河生清楚的看到窗户外的船舷上蹲着一个瘦弱的女人,她光着脚披头散发,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粗布裙子抱着头抽泣;身上沾满了泥水,湿漉漉的长发顺着光滑的颈子搭到手臂上。她背对着黄河生,黄河生看不到容貌,却隐约看到她裸露出来的的后背白的瘆人,而且似乎分布着不同的伤痕。
“你……你是谁……人……还是……鬼?”黄河生扶着舱壁颤颤巍巍的问,他的声音小的像一只蚊子,连自己都听不清,他更不确定外面的东西是不是能听到。
“河生……河生……”两声幽幽的呼唤从那个东西里传了出来,黄河生听的顿时脸色苍白,怕不是真的撞了邪了!但是转念一想,这声音听起来却无比熟悉,心下一惊,也顾不得害怕了,提高声音说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我姐姐一个声音?”
然而窗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连呜咽声都消失了,只剩下淅淅小雨的声音。黄河生竖起耳朵等了许久,丝毫没有一丝动静。他有些忍不住了,他不相信自己刚才是做梦,一定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呼唤他!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神之后,黄河生决定出去看看,他蹑手蹑脚的点亮桌子上的马灯,抄起一根撬杠来到了舱门前。
他深吸了几口气,自己给自己壮胆,短暂的犹豫之后他轻轻拉开了门栓,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一个大步跳了出去,并且大喝道:“谁?快出来!”
结果,小小的甲板上什么都没有,只有马灯微弱的灯光和无尽的夜色徘徊在四周。
他举着马灯来到窗户前,发现窗台上放着一包东西,地面上还有两滩泥水。虽然被雨水冲乱了形状,但是依然可以辨认出来那是两个脚印!
妈呀,刚才这里真的有人!黄河生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冷汗嗖嗖的往外冒。他下意识举起马灯四下照了照,依然是什么都没有。他赶紧用颤抖的手打开那个小包,他发现那是一个手绢,手绢上绣着一枝梅花,被手绢包在当中的是一条红手绳,上面穿着一个用桃核雕的小锁。
这两样东西黄河生太熟悉了,都是姐姐身上的物品,结合刚才的情况,莫不是姐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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