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群山之上,一座金砖琉璃瓦,气魄恢宏的庙宇屹立在山间,寺庙周围生长着深绿色的参天古树,朱红色的铜门前,安置着两头大青狮子,只是狮头上系着两条大红花,为寺庙平添了一点红尘味,与这肃穆的寺庙格格不入。
求心寺,白石阶上,人们排着长长的队,不贡拜佛像,却纷纷跪拜在一座由黄金打造的两米多高的和尚人像面前,虔诚焚香。
细细察看,人像下还有一排小字:
舍我大师。
而杏黄色的院墙下,一从蔷薇花从墙头跃下,粉红的花瓣随风摆动,一个衣衫单薄的小沙弥举着一个大托盘,急匆匆推门而入。
静安院内,门窗紧闭,屋内不时传来咚咚敲木鱼的声音,仔细听来还有女子的声音。
“大师,民妇何时可以怀子?”
“躺下……”
“师父,有李木送来……”这时小沙弥恭恭敬敬立在门外,两耳不闻窗内事。
“谁的?”屋内传出略沙哑的男声。
“弟子不知,但有一封血书。”小沙弥依旧立在门外,面色却有点凝重。
屋内静了下来,约莫半个时辰,门开了,一位身形勇猛,目如朗星,唇红齿白,面目皎好如少女的和尚走出来。
他就是舍我大师,华山有名的美男魔僧薛峰。
“谁送过来的?”魔僧薛峰轻手拆开信,同时打开托盘。
啪!托盘掉落在地,几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托盘上滚落下来,薛峰好看的眉头一皱,脸上带着浓浓的不悦,刚想斥责小沙弥,目光落在地上的东西时,惊出一身冷汗。
一对金耳环,青紫的双手,一对眼珠,一个剥皮的头颅,一双脚。
信封随即从魔僧的手中滑落,隐约可见几个血红的大字,血债血偿!
“啊!”屋内一名清秀的美妇失声尖叫起来,原本潮红的脸霎时苍白,整个身体向后仰去。
小沙弥早已瘫坐在地,双手哆嗦的抱着头,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魔僧薛峰定了定神,一把抓起小沙弥的衣襟,阴沉着脸,“谁送来的?”
小沙弥直摇头,哭丧着脸,“师父,弟子不知呐,只知道在师父的人像下发现的。”
“废物!”魔僧一脚踢开小沙弥,脸色难看到极点,他心下慌乱,脑海里思绪万千。
是谁杀的阴山五毒?又是谁送来他们的尸首?
那封血书,是什么意思?是在警告他吗?
“最近江湖可有异动?”魔僧薛峰深思许久,才恢复刚才的慌乱。
“主上的秘鸽,宁禁卫已出手。”小沙弥忐忑不安,离那几个尸首,远远的。
“哼,没出息。”魔僧薛峰讥讽道,“下去吧,有事再通禀我,还有通知寺外的香客们,今天的摸骨结束了,散了吧。”
小沙弥十指合并,点头退下。
魔僧薛峰却将阴山五毒的尸首埋入院内的百年银杏树下,同时飞鸽传书,远在大理的四大魔王。
他的眼皮在跳,心下涌上一丝不安。
要说他薛峰虽然长的貌似潘安,举止放荡,却很少杀人,除了三年前那场屠杀。
确切的说,六年前,他被仇人追杀,有幸被求心寺的老主持所救,迫于无奈,他落发出家,以此躲避那些仇人。
他在求心寺做了一名扫地和尚,心依旧向往纯真。
每天除了必要的业课,就是扫扫地,养养花,日子清淡却很满足。
可是好景不长,他父亲欠下的债主不知如何找上门来,让老主持交出人与银子一千两。
善良的老主持与他们争辩,苦苦哀求他们,看在佛祖的面前饶了他,可是债主却讥讽嘲笑,一掌打死了老主持。
未找到人与银子,债主一气之下火烧求心寺,活活烧死了全寺上下四百八十一弟子。
而他就躲在狗洞里,死死咬住双唇,怒目圆睁,大滴大滴泪珠砸在地上,也砸在心口上,心中的怒火恨不得上前与他们拼命。
可他不能,他始终牢记老主持的话,“你的骨像奇特,将来会是可数的佛门奇才,这本奇门密书是我寺的镇山至宝,你一定要保管好,我求心寺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所以他忍辱偷生,隐姓埋名,苦练奇门密书,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三年后,他练成一门独门功夫,百变魔音。
凡是有点内功的人,听到他木鱼之下的魔音,轻者意志崩溃,重者七窍流血。
但这,却不是薛峰最拿手的,最让他扬名天下的是,他有一副好神手。
摸骨送子。
凡是不孕不育的女子被他一摸,保准来年就会生下一子,虽然扬名天下,也招来男人们的辱骂,骂他是妖僧。
曾有人找上门来,要打死他,都被他绝美的容颜与魔音吓退,而女人却像发了疯一般,千里来跪拜他。
据说,那尊人像就是夏阳公主为此给他铸造的,由那些信女来跪拜,求愿。
正是因为内心过于膨胀,他的心竟然扭曲了,变得阴险,风流成性,在重振求心寺后,与四大鬼王结拜为弟,更甚者,他竟然接受了野人王投来的橄榄枝。
同野人王对抗武林盟主苏安盛。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而且是屠杀了整个苏州成的老百姓,只因为当年曾迫害求心寺的那几个人全部活在在苏州成。
还与苏安盛有血缘关系的,直系小辈。
那天,他的心入魔了,杀红了眼,亲眼砍死了那几个人,并喂了狗!
只要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无一幸免。
“因果报应呐。”魔僧薛峰长叹一声,忽感觉背后几道寒锋射来,他身影一转,跃上那株百年老树,擦身而过的是几把淬毒的梅花镖。
“谁?”魔僧薛峰怒喝一声。
院内寂静无声,只有他的僧袍在风中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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