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宇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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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3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阴云笼罩着欧洲大地,在法属北非的小城蒙多维,一个男孩呱呱坠地。
男孩的父亲不久便战死沙场,在阿尔及尔的贫民窟中,做佣人的母亲含辛茹苦将他抚养成人。
男孩十岁时,他的过人天资就被老师们发现,老师劝说他的母亲一定要让他去上学,不过尽管他们看出男孩的聪慧才智,老师和母亲也许还是很难想象:
35年后,这位在贫民窟度过童年的孩子,成为诺贝尔文学奖历史上最年轻的得主。
他就是我们今天的主角——法国思想家、哲学家、存在主义文学和荒诞文学的代表人物阿尔贝加缪。
1930年,加缪进入阿尔及利亚经济大学学习哲学,并且成为了学校足球队的门将,他热爱足球事业甚至将其视为人生的目标。
他曾说:“只有通过足球,我才能了解人与人的灵魂。”
可惜,命运又和他开了个玩笑。
一年后,加缪感染了肺结核,这个在如今一针疫苗就能解决的疾病,在当时却是致命的,加缪不得不休学。他的足球生涯也彻底终结了。
不过在病榻上,他开始专注于发展文学和哲学的天赋,并开始向杂志社投稿。康复后,他便进入阿尔及尔大学攻读哲学和古典文学专业并加入了法国共产党,投身于共产主义运动。
1937年,加缪开始职业的写作生涯,并在同年出版了第一部作品《反与正》,在这部抑郁悲怆的作品中,他提出了“人的孤独”“死亡伴随”和“荒谬生存”的观点,几乎涵盖了后来加缪的所有哲学观点。
随后,在当时的左倾思想潮流中,他选择了非纯意识形态的描写,《婚礼集》发表,表达了“是与否”“生与爱”“孤独与死亡”并再一次解释了“反与正”,如此深邃的思想,自由的灵魂使他仿佛成为了法国文化的客人。
这也和法国共产党宣扬的集体主义的要求背道而驰,于是加缪被法共开除。
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愿撒谎也不想听见谎言,我想保持清醒直至我生命的最后一刻,以我全部恐惧凝视我的死亡。
二战期间,加缪相继发表了《局外人》和《西西弗斯神话》,声名大噪。《局外人》中的第一段便是:今天,妈妈死了。而主人公莫尔索的一切对话,行为都似乎没有联系,给人以一种荒谬感。
当人类投身于社会的准则;当人类头生涯利益与立场之间抉择,为了达成目的或者意愿而充斥谎言、萌生恶意、遍布奴性、邪恶丛生,甚至不择手段,
在集体无意识的推动下,那些不假思索、自以为是的表达与行为便自然而然成了真相,身处异己的境况并不意味着自我谬误,纵使独自忍受痛苦,被大多数视为“局外人”,也要奋起对荒谬予以反击。
而在《西西弗斯的神话》,古希腊神话中那被众生惩罚推巨石的西西弗斯,那个被无数人认为勇敢坚毅、永不放弃的人物,在加缪的简洁朴实又不失传统优雅的笔下,他不断重复的徒劳仿佛也是一种荒诞,正如日复一日滚石上山的西西弗斯,人生也是如此。
在加缪的哲学思想中,荒谬是作为起点提出的,而《西西弗斯的神话》更是将其表现到了极致,他从荒谬这个前提出发对心灵进行探索。
使加缪的这一系列论述构成了二十世纪西方文学中最具有规模、最具有体系的荒诞观。
活着,带着世界赋予我们的裂痕去生活,去用残损的手掌抚平彼此的创痕,固执地迎向幸福。
因为没有一种命运是对人的惩罚,而只要竭尽全力就应该是幸福的,拥抱当下的光明,不寄希望于空渺的乌托邦,振奋昂扬,因为生存本身就是对荒诞最有力的反抗。
1947年,《鼠疫》一书出版,一本同样以存在和荒诞为主题的小说。十年后,加缪凭借它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瑞典文学院在颁奖时这样评价加缪:
他作为一个艺术家和道德家,通过一个存在主义者对世界荒诞性的透视,形象地体现了现代人的道德良知,戏剧性地表现了自由、正义和死亡等有关人类存在的最基本的问题。
颁奖典礼结束后,加缪在瑞典皇家艺术学院做了一场题为《艺术家及其时代》的演讲:
面对时代,艺术家既不能弃之不顾也不能迷失其中。如果他弃之不顾,他就要说空话。但是,反过来说,在他把时代当作客体的情况下,他就作为主体肯定了自身的存在,并且不能完全服从它。
加缪一生经历了两段婚姻,他的婚姻观也充满了荒诞主义色彩。
越失去爱,荒诞就越坚固
也许命运真的如此荒诞。1960年,加缪搭乘他出版商朋友的车,从普罗旺斯赶往巴黎,途中车辆冲出路面,撞上一棵大树,法兰西一代思想大师陨落。
加缪去世的当天,巴黎正在举行大规模的罢工游行,而当加缪的死讯传到巴黎时,法国广播电视台的工会要求立刻停止罢工,播放哀乐。
加缪生前曾近说过: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死于车祸更愚蠢了。他用了一生的经历,证明了人生是由一连串的荒谬构成的。
生前,加缪还有一本未完成的小说《第一个人》,后来由他的女儿完成并出版,而当时他已经执笔完成的前半部分,被公认为是加缪的巅峰之作。
2009年,法国总统萨科齐曾提议将加缪墓移入先贤祠,但遭到了加缪女儿的反对。
在这个包围我冲撞我或驱使我的世界中,我可以对一切置之不理,但不包括混沌,不包括千载难逢的偶然和产生于混乱的神圣等值。
世人终将找到荒诞的醇酒和冷漠的面包来滋养自身的伟大。
他曾和同时期的存在主义大师因为对于”存在“的不同概念而分道扬镳,尽管加缪始终不喜欢别人冠以他“存在主义大师”的称号。
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相信的尊重和依赖的在加缪面前一一都坍塌毁灭,那些矫揉造作的装饰,虚无飘渺的假象和所谓善意欺骗的面具和在灿烂目标前为假象带来的短暂的勇气,都是荒诞的。
意识到荒诞的存在,反抗这无意义的人生,生活才开始露出最原始和本质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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