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母亲逛了一圈环球港,母亲感叹这大城市只有数不清的人和车,地铁的拥挤,超市收银前的长队,城市最不缺的就是人。母亲问我:“这地方,有认识的熟人吗?”我笑:“左右邻居,楼上楼下有没有人都不知道呢。”母亲沉默了。
接孩子放学。绿灯,我和儿子高兴地踩上了斑马线。
“你是不是想吃冰糖山楂呀?”话音没落,一辆车子飞了过来,我整个人瘫坐在地了。
“你们干嘛呀?”儿子在边上叫着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只听一个姑娘一个劲地道歉。我揉着我的脚,感觉脚踝、大腿外侧、手肘都在疼痛。
“先到路边吧。”怕挡住别人的路,我站起身说。姑娘扶我在马路边坐下。我看撞我的是辆电瓶车,两个女的带一个两岁左右的女孩。因为疼痛着,不免心生责备:“你们怎么不看红绿灯呀?”
“想刹车来着,刹不住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看那姑娘除了说对不起说不出任何别的字眼来,车子停在路中间的斑马线上,就让她先把车子移到路边,又安慰在身边两眼噙泪一声不吭的儿子妈妈没事。脱下袜子,看看脚,有块红肿。姑娘帮我脱下外套的一个袖子,卷上袖子,手肘蹭破了皮。大腿外侧的痛还能忍。姑娘递给我散落在地的钥匙和散钱,继续说着对不起。我关注着自己的疼痛心里有些懊恼,也不想自己坐在大街边上赖着她们要赔偿,便说:“你们走吧!”她们俩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你们走吧!”我又说,那两个人,除了刚才那么多的对不起,不知该做什么,抱了孩子,骑车走了。
牵着儿子的手回家,看着孩子紧绷的脸,安慰他有惊无险,妈妈没有事。他抿着嘴,一路无话。到家也不理会外婆径直进房间,终于忍不住说:“外婆,妈妈被车撞了。”看我腿上的红肿,母亲赶紧拿了壮骨膏给我贴上。看着一跛一跛的我,儿子说:“你应该让她们赔钱呀!”母亲却问:“边上有人帮忙吗?”“只有一个环卫工人站在边上看。”儿子回答。“这城市,那么多的人,没有一个热心肠吗?”母亲感叹。是呀,城市的人太忙了,他们总是着急地赶着去下一个地方,没有闲功夫来理会身边发生的小事故。除了当事的我们,路人全是货真价实的路人。
感受着身体的疼痛,不由得我想起了在老家的那一次被撞。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骑着自行车回学校,左拐转弯的时候一辆飞驰而来的摩托车蹭到了我自行车的后轮。随即自行车翻了,我整个人摔倒在地。就这一瞬间,边上的路人把我围了一个圈,不知是谁拉住了摩托车主在于他理论,也不知是谁把我扶到了路边的小诊所。我被吓哭了,坐在诊所的躺椅上,校长不知被谁叫来,看我没什么大碍,就疏散了人群,跟摩托车主谈判。我没有说一句话,路人们就争着说清了眼见的被撞的过程,明辨了事故的过错方,不用十分钟,全部处理完毕。小镇的街角恢复安宁。在乡村里,路人们就是这样爱看热闹、爱管闲事。
“这大城市呀,这么多的人想要挤着来,人是多,日子过着却没有老家舒坦呀!”母亲念叨着。
城市的路人,乡村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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