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
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
峨眉冬韵峨眉山,佛教四大名山,普贤道场,蜀地胜景,秀甲天下;峨眉派,一群单身美女的寂寞狂欢,红颜祸水的年纪,却终日与青灯古佛相伴,拿什么拯救她们?每每思及她们幽怨的眼神,哥行侠仗义之心就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
几年前虽然跟团去峨眉旅游过一次,但那坑爹的导游一直在导购,除了带回一堆写有“峨眉”二字的纪念品外,峨眉甚至不曾来过哥的脑海。
十二月底是峨眉山旅游淡季,人少价廉,正是出行的黄道吉日。于是当辜哥广发英雄帖,提出峨眉自驾游时,我欣然参与,只为真正地接触这心中的圣地,圆我儿时的武侠梦。最终辜哥、我、小勇两口子四人成行。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诗仙李白感叹了千年。现如今沧海桑田,开上H6,北碚到峨眉也就是几首神曲的时间。傍晚出发,夜深抵达。
峨眉山的冬夜寂静无声,在农家乐老板的带领下,我们四人打枪的不要,静悄悄地进山。尽管淡季门票只收110元,我们依然如铁公鸡一般一毛不拔。
一宿无话。第二日清晨六点半,清音平湖还在沉睡中,我们四人已背上行囊出发。穿过一线天时天刚刚发亮,接着是生态猴区,据说这群峨眉山的公务员严格执行朝九晚五的作息时间,我们自然无缘见面。来到洪椿坪时我已经湿了,冬季爬山就是这点不好,穿少了冷,穿多了很快就汗湿,黏黏的很不舒服,还不能敞开衣服,不然一吹风肯定感冒。整整一天,我的内衣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来来回回好像到泥浆里滚了几圈,难受得不行。
过了洪椿坪就是峨眉登山第一道难关——九十九道拐。临近一月,窄窄的石梯上已经凝结起了冰渣,即便是登山鞋踩上去也很容易打滑。辜哥准备的专业冰爪正好派上用场,相比山上小卖部那些薄薄的铁片冰爪,我们四人踏冰爬山如履平地,在周遭路人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我们“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趾高气扬地随石梯盘旋而上。
九十九道拐着实难爬,行至仙峰寺时已到饭点。放眼望去,仙峰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道写有仙峰客栈的杏黄酒旗迎风猎猎飘扬,颇有些黑店的狰狞。
仙峰客栈处,一名店小二奸笑着上前唱了个诺,“几位客官远道而来,瞧你们风尘仆仆的样子,累坏了吧,快进来歇歇,这方圆十里就只有小店一家开张,不知你们是打尖呢还是住店?”
来者不善,听这口气好像吃定我们一般。不行,哥得从气势上震住他。“吃面!”哥言简意赅,霸气外露。
“嘿,有面,正宗仙峰阳春面,五十五一碗。”店小二也毫不含糊。
“嘶,这么便宜?”哥睁圆了双眼,嘲讽道。
“那当然,本店出了名的价廉物美,童叟无欺。”店小二无耻的样子颇有我当年的神韵,“要吃赶快,面可剩的不多了。”
“好吧,菜单拿来瞧瞧先。”哥颓然。出门在外,上当挨宰在所难免,经历多了也就看得淡了。
仙峰寺坐落在一个小峰顶,接下来将近半小时的下坡让我们欲哭无泪,这山路也太坑爹了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来就这么又下去了?哪个龟儿子设计的这条路线!
遇仙寺从地图上看是一条缓坡,然而真正爬起来不比九十九道拐轻松,仰头看向那半空中若隐若现的庙檐,哥的后背又有了汗意。
午后一两点光景,猴子出现了,这些道貌岸然的峨眉山公务员开始在窄窄的山道上进行饭后消遣,三五成群如一伙地痞流氓,看见落单的姑娘就一拥而上,抢零食抢小包,山道上一片尖叫娇啼。
哥几个正打算英雄救美来着,一只异常雄壮,类似猴王的公猴看上了小勇。呃,与基情无关,是看上了小勇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好家伙,我们刚刚发现猴王眼神不对,这流氓就一个箭步冲上来抢走塑料袋,肆意翻看。
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公然抢劫,简直岂有此理,哥几个正想发飙。呜嗷!抢劫的猴王仰天长啸,龇牙咧嘴的它竟然抢先发飙。原来猴王抢过的那塑料袋里全是吃剩下的零食包装袋,感觉被愚弄的猴王勃然大怒,眼神不善地盯上小勇另一个鼓鼓的口袋,那里面全是吃的。
说实话,这群混蛋的伙食开得太好了!这猴王长得实在是威武雄壮,若以人类的眼光来看,这货就像两米左右浑身肌肉疙瘩的黑人保镖。真要冲突起来,就我们这小体格,斗智绝对是上策。
猴王龇牙咧嘴地步步紧逼,看着它那满口尖利的黄牙,粗壮有力的四肢,黑亮尖锐的指甲,哥仨心里颤抖起来。
“还来?老子打你哟!”小勇色厉内荏道。
“滚开,老子的打狗棒不是吃素的哈!”辜哥的拐杖舞得毫无章法。
“那里,后面那个妹妹手里也有吃的撒。”远处的美女闻声鄙视了我一眼,但这种话肯定不是出自哥之口。
哥仨就这样被一只猴子逼着倒退着往山上走,每走几步,那猴子就身子半蹲,一副准备跳上来拼命的架势,吓得哥仨一边尖叫一边把十八路劈风杖法舞个不停。那可怜模样颇有当年一群明军被几个清兵追杀几百里,哭爹喊娘丢盔弃甲的神韵。
这场追击直到我们退入遇仙寺为止,看着不紧不慢远去的猴子,哥仨士气大振,挥舞着手杖大喝,“来呀,跑啥子跑,回来看哥一杖打断你的狗腿。”
不说旁人鄙视的目光,就那猴子回头不屑的一瞥就让我们很受伤。于是接下来,我们四人在遇仙寺的一个角落里休息得很沉默,士气十分低落。
“嗨,遇仙寺,我们运气不错哎,居然遇到猴仙了。”辜哥到底是哥,一句话就化解了我们的尴尬,大家立马兴高采烈起来。“是撒,看没得,我们还是猴仙亲自把我们从下面接到寺庙来的哟,这待遇高哦。”“哈哈,就是,这人品好就是没话说,神仙都要给面子。”大概是震惊于我们的无耻,遇仙寺里休息的人瞬间消失了大半。
一番收拾后我们又重新出发,爬过九岭岗时,峨眉山第二道难关钻天坡正穿梭在云雾中,仰望那近乎垂直的石梯,我终于忍不住把李白《蜀道难》那句“唏嘘呼,危乎高哉”翻译成了白话文:哎呀妈呀,这也太高太险了吧。
手脚并用爬到洗象池时我们已经溃不成军,要不是洗象池住宿已经人满为患,我们肯定在这里扎营了。第三道难关连望坡完全是靠不断休息挺过来的,那过程连回忆都十分艰难。抵达雷洞坪时已近晚上七点,又被一番痛宰后,我们总算歇了下来。
我发誓再也不在冬季爬峨眉山了,因为水管冰冻,洗不了澡的我浑身上下痒得难受,尽管累了一天,但依然在床上辗转难眠。黑暗中烟头明灭,像夜的独眼,批判地审视我过往三十年的人生,回忆不堪,一夜熬煎。
早上六点半,简单整理后我们乘索道前往金顶。据说峨眉金顶一年只有几十天的晴朗日子,能否看见日出全靠缘分。
出发时索道站笼罩在一片大雾中,对面不见人影。我们正担心无缘时,缆车从云雾中钻出,刹那间碧空如洗,茫茫的云海在脚下翻滚,天边一片金黄,一车人欢呼不已。很快,激动的人群裹挟着我们涌出索道站,人们手忙脚乱地架设起长枪短炮。
万众期盼中,一轮红日由小到大,冲破无边的云海,挣脱无尽的枷锁,喷薄而出,金色的光辉洒满苍茫天地。那一刻,一股朝圣般的喜悦汹涌而来,瞬间充满了我的心胸。我痴痴地看着这壮丽的一幕,只觉得这一路辛苦换来的美景是如此醉人。江山如此多娇,金顶日出,壮美如斯,不虚此行。
金顶日出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开着H6回家时,我突然有了游遍全国的冲动,特意放上凤凰传奇的神曲:动次打次,动次打次,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大好河山,哥几个,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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