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妗彧
合上简媜的书时,耳廓里开始淌入一些声响。
来自远处的孩童的震耳的哭嚎,以及近处的人因变化脚的姿势与地面合奏出的空短的音响,如同一张白纸,抓起来抖一抖,并不使它沾染上什么污渍。
长期所处的几十平方米的教室也是一张白纸,平日只是抖-抖,并无什么墨迹书于其上。至于更大更小一点,位于平方上的情绪的变化,无非算作某时某刻,白纸上爬过一只蝇虫,极小的品种,连声音都不能够惊扰到什么,趋于静的爬行。
在这爬行之中,漫无目的之中,-年光景轻易行尽。
如果把这爬行路线用彩笔描得恰当,自然是一幅绝美的画作,杂糅了无数的人脸,无端飘落的树叶,黏在眼角的泪珠,喷薄的感动,以及无妄的寂寞。有热气冒着的舒心菜肴,也有静止的交谈动作。声、色、形应俱全,一副画作囊括了几旬悲欢。
若携画入梦,便可见到某些短而难忘的事件,本该随日历纸一页翻过再不回头,此刻却浮现完整。很是清晰的一个偏头,源自于关切和爱。没有居高临下散出任何审判,只是无言。未说出的话,从三尺讲坛上的一双眼睛里倾泻而出,在每一个类似的日子里,都是力量和勇气。像是仲夏夜里很繁复的细微的星光。白日.无法可感,夜晚抬头可见。
能够在夜里交谈的人不多,画里人是一个。是在冬日纷纷的落叶里,从俗套的交谈开始。原来你也不快乐。故事的后续与开头不尽相同,触及了仓促青春里未结痂的伤口,在落叶纷纷之时,隐隐作痛,神经感觉却像撒了荧光粉一样,异常清晰。讲述晦明变化的路途,仿佛扫开冬日的树叶,露出一地的荒芜。我的一-无所有,如同狐灰色的远山,和冬夜深灰的水泥地板,从来无言。
天光终究是乍破,所有的事物蒙上新生的光辉。倾巢而出的落寞再次返航,回到内心狭小凉楚的角落。路途终究从晦走入明,所有的寒冷黯淡都应声而逝。下一个冬夜最值得念起的不再是晶莹的液体,而是一双晶莹的眼睛和一双柔弱生动的脸颊。在树叶纷纷之际,告诉万物晨曦初至,生命正灿然。
太清晰表达的话,给意境这张白纸蒙上薄薄的细尘。年光悠悠而逝,画卷从寒到暖,自苦生甜,耳廓里声响缓慢淌入,画卷亦徐徐展开。描了辗转难眠,也摹了如霞双脸。在日复一日的情绪爬行之中,眼中光亮从无至有,终究璀璨,白纸从空至满,色彩亦是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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