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叔叔头七,我骑着摩托车往家赶。
叔叔家生前和我们家不和,婶婶每次都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和我妈吵架,叔叔也会义无反顾的支持她。
记得有一次吵的挺凶,叔叔直接拿了把菜刀出来。我心里暗骂:狗日的,敢欺负我妈?等我长大了一定要你好看。
记得那时候我才7岁,干瞪着眼珠,咬着嘴皮满是怨恨的看着叔叔。
现在叔叔没了,我的心里就像缺了什么似的,以前是恨他,现在人一没,往事也如烟雾一般消失殆尽。凉水沟吹过来的西南风晃动着树枝,我额头上的几根碎发全被吹歪了。
“苟子,这么憔悴啊?你叔叔生前那么对你们家,换我的话人死了门槛都不带跨的。”
听着同村人的嘲讽,我心里更加沉重了,我平视前方,面不改色的握紧摩托车的扶手。
上午十分。
唢呐声环绕灵堂,每个人看上去都很憔悴,特别是婶婶,眼皮子只差合在一起。
“苟子回来了?”
婶子笑着问我,笑容有些苦涩。
我说:“是啊!”转身走到堂弟边上,拍了两下肩膀。“兄弟,节哀!”
“好的哥。
干泥瓦匠还要不要人?要的话把我也带上。”
我递了根儿烟过去,说:“行。”
我一直在镇上包工地,虽然混的没有别人好,但是在建筑方便也算是熟门熟道。有什么好差事肯定也是紧着自家兄弟先。
堂弟对我微笑,我又顺口问:“弟媳妇快生了吧?”
他说:是啊!就这几天!
我笑笑,不自觉的把烟放进嘴里。
在门口站了会儿,我走进去给叔叔上香,灵堂里面有一种凉意,遗照挂在房梁上,大门中央摆放着的是漆黑的棺材。
叔叔家是老旧的木房子,抬眼间屋顶的黑色瓦片清晰可见。
夜晚,天气逐渐转凉,淡黄色光斑随着太阳的脚步往下移,人们又套了件外套穿上。
大伙儿坐在院子里,灵堂里的唢呐还在继续,天空就像沾染了墨汁一样,一点一点变黑。
突然,屋子里的人乱成一片,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走过去问堂弟。
我见堂弟十分焦急,便问他发生了什么?
堂弟说弟媳妇要生了,问我哪里可以借到车?
我赶紧给发小打电话,叫他把家里的五菱宏光开出来,直到把弟媳妇送上车,我五味杂陈的心才舒缓下来
刚想把烟送进嘴里,灵堂左边的卧房门口就出现疑似叔叔的身影,我起初认为那是幻觉,因为卧房门口的灯坏掉了,光线昏昏沉沉的我也不好判断。
可是接下来的事又让我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十分钟后堂弟打电话过来,说弟媳生了是个小子。
还没等我喘口气,只见白天嘲讽我的人跑进来,慌里慌张,上气不接下气,最后连他媳妇也都是流着眼泪出去。
我看一眼灵堂,发现疑似叔叔的影子不见了,最后才知道了,就在堂弟孩子出生的那一刻邻居家的孩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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