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休息间隙,班长们又开始忽悠我们上前表演节目了。
所以说新训期间是时刻都没得闲,训练得全神贯注地投入训练,休息的时候还得聚精会神地听从班长们的吩咐,时不时地准备着上去唱个歌、讲个故事、跳个舞什么的。当然,班长们更喜欢发掘能说会道、能文能舞、搞笑滑稽的人,这样才能在休息间隙给大家带来无穷的欢乐,驱散咄咄逼人的热气和训练的疲惫。
很不幸,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因此,在休息时我也异常忙碌,一会被强班长点起来挑逗一番,马扎还没坐热,又被杜班长叫出来戏耍一下。
一时间,我等迅速成为了几个班长的宠臣,纵然军事队列素质还不是数一数二,但也凭借一些小聪明迅速在学员队里蹿红,家喻户晓。
在唱完了一首歌之后,我来到刘班长面前,首先打了个“报告”。
这“报告”在部队里来说,就是你作为下级在进行一切活动之前向上级请示的必要手续。没有这道程序就没有话语权和行动权,特别是在军训的这段时间里,这简直就成了我们的噩梦。毕竟在自由平等的社会中生活了十多年,完全没有这么森严的等级观念。不就说个话吗,不就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吗,为什么还必须要得到别人的同意呢?
这是我初入军校以来最觉得不能理解的地方,真有被人奴役、被人驱使的感觉。是倒退了还是进步了,我说不清楚,我只能用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这种陈词滥调来说服自己。
在一个一切讲究服从意识的军校里,如果你没有豁达的胸襟和阿Q般的精神胜利法,你是很难在这种环境中立足的,毕竟它是和追求自由的精神背道而驰的。我不知道我在这种环境中生存久了,是否就迷失了自我,是否就没了思想,被人牵着走。
是服从还是抗争,明明知道一切抗争都是徒劳的,但这仍深深地困扰着我们,困扰着每一个刚刚进入军校的人。
思想上的问题是最根本、最急待解决的问题。
说到这,有必要把新训队这个临时团队的阶层关系梳理一下。
我们队按所学的专业分两个连,每个连分为5个班,包括1个女生班。每个班设一个班长,由本队大四学员担任,属于班里的实权派人物;设一个班副,由新学员担任,挑选条件不详、挑选程序不清,暗箱操作产生,属于班长培植的伪政权势力,傀儡性质。也是,刚入校就分得一官半职,应该没什么好事。
班长上面设连长、指导员,也由大四学员担任,基本就是他们连的现任连长、指导员。当然,这里所说的连,都是模拟性质的,所以都叫模拟连连长、指导员,为了简便,“模拟”二字我都略去不提。
这个阶层之上,就是区队长,这是学员在学员队里所能担任的最高职务了,统筹管理整个学员队的日常事务,属于整个队里的3号实权派人物,权倾一时。
最后当然是两位重量级带头大哥隆重登场——队长、教导员。他们才是真正的军官,在我们新训期间躲在幕后发号施令的神秘人物,反正我们在新训期间没见过他们几面,后来才知道,我们新训这一个月对他们来说就有如休假一般,大部分时间都在忙自己的事,新训的事交给区队长全权处理了。
当然,还有系里的政委、主任,这种对于像我们这种刚入校的新学员来说,只能属于传说中的人物,这里就略去不表。
当然,传说一班的阿达就曾与传说中的系政委有过一次传说中的美丽邂逅。过程有些传奇,按常理说,我们是严格禁止私自活动的,到哪去都是统一带队。回到宿舍后,更是被班长们严格限制活动空间,私自下楼这种事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而,阿达做到了,他不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下了楼,还去军人服务社买了一袋肉干,估计确实是饿坏了,生存使然啊。就在他得手返程的途中,在楼梯口遇到了肩挂大校军衔的政委。这下好了,蓝肩牌的知道叫班长了,这种军衔的见所未见,该如何是好。当然,能掩人耳目偷摸下楼的人物,随机应变的能力应该毋庸置疑的。阿达立正站好:“班长好,不不,连长好,不不,参谋好,不不,队长好,不不,首长好,不不,教员好……”把他知道的职务叫了个遍。就在政委完全愣住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拔腿又溜了。当然,结果是他很幸运没有变成肉干,但在8月阳光明媚的午后站3个小时的军姿,这种暴晒的手段倒确实是制作肉干的必要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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