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辣椒吃得太多了,胃很不舒服,周六正好不上班,所以打算去医院看看。
排队,挂号,然后就是等在医院办公室门口,等待被叫。
我坐的无聊,就四处瞎看,我要看诊的大夫门口已坐着不少人,甚至有些人还因为没有抢到座位站着等。
其中有一个大约50多岁的阿姨,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背一个双肩包,两鬓斑白,形容枯槁,神情落寞,不看手机,也不跟周围的人聊天,两只手不安的在膝盖上来回摸索,似乎很紧张。
叫号机响起,她行色匆匆地走进大夫办公室,久久没有出来。
过了好久叫号机又响了,正好是我的号,我走进大夫办公室的时候,刚才那女人还在大夫办公室。
“大夫,做肠镜一定要有人陪吗?”女人颤颤巍巍地问。
大夫冷冰冰的:“当然了,你这么大年纪出了事谁负责?”
女人习惯性地搓着手:“大夫,我儿子他忙,在外地,求求你帮帮忙。”
“都跟你说多少遍了,没人陪做不了。”大夫黑着脸:“不要影响我看诊。”
女人眼神昏暗了下去,佝偻着身子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
”大夫,能不能帮帮忙“
大夫这次真的不耐烦了,几乎可以用吼来形容:“你先出去,找到人就给你做。”
我看完了病,拿了点药,因为早上走得及,没来得及吃饭,就想着去医院旁边的早餐店随便吃点。
我进去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要做肠镜没做成的那位阿姨坐在桌边,并没有吃饭,而是抱着自己的双肩包掉眼泪。
看到她,我猛的想起了我妈,心里一阵难过,跟老板要了包子和粥,坐在阿姨对面。
将三个包子推给她:“阿姨,你吃点!”
阿姨抬起红肿的眼睛:“姑娘,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我问。
“我记得你,刚才在大夫办公室,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陪我做个肠镜吧!”女人说完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
“可以”我想也没想回答。
阿姨脸上终于有了笑意,试探性地问:“现在去行吗?”
我陪着阿姨往医院走,她将她的事情讲给我听。
原来,阿姨老伴三年前走了,她跟儿子相依为命,后来儿子来工地打工,摔伤了腿,现在在医院躺着呢,大夫说恐怕以后站不起来了,她说这些的时候,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她三天前从老家赶过来照顾儿子,来的火车上站了一天一夜,一口东西没吃,来了之后又好几天没合眼,饭也没顾上吃。
直到她饿的受不了,才想起吃饭的事,吃了一碗辣米线,当场肚子疼的直冒汗,还便血。大夫说怕是肠子出问题了,要做肠镜。
可在这个地方她无亲无靠,从哪里找个人呀!要是她死了,她儿子就没人管了,说到这里,她哭地啼不成声。
我拍拍阿姨:“没事,都会过去的。”
我跟阿姨进了大夫办公室。
阿姨说:“大夫,我找到陪我的人了。”
大夫瞅我几眼,最终也没有说什么:“成,现在我给你开单子。”
交完了费,我等在肠镜室外边,心里五味杂陈,虽说这个阿姨跟我非亲非故,但我希望她真的没事,她还有儿子要照顾。
大约30分钟以后,阿姨佝偻着腰,手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休息一半个小时再回去,单子一会儿就出。”大夫随后开门说。
我应承了大夫,扶着阿姨坐了:“阿姨,疼吗?”
阿姨摇摇头:“姑娘,我耽误你时间了,你快回去吧!”
我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事,回去也就是逛逛街什么的,我连忙摆摆手:“没事的,我跟你一起走吧!”
一会儿大夫把单子递了出来:“挺严重的,赶紧找大夫看看。”
我看了看表离大夫下班还有20分钟。
阿姨连忙站起来,身体打了个摆子,差点跌倒。
我跟阿姨又去了大夫办公室,大夫说阿姨得的是肠癌,恐怕时间不多了。
阿姨一瞬间,眼神呆滞,神情越发难看了。
我扶着阿姨走出大夫办公室,她一个劲儿的跟我道谢,说她的病不准备看了,没那么多钱,现在她要去住院部三楼,照顾儿子。
看着她瘦小又矮小的身子,一点点消失在楼梯口,我心情非常沉重。阿姨以后可怎么办?她的儿子又谁来照顾?
人活在世上,怎么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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