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感受到当前基本生活商品价格叫以往更高,房屋价格让人们感到压力的时候,“通货膨胀”这只“看不见的手”正在不可避免地侵蚀着普通人的财富。而在这些背后,我们看到的恰恰是在经济高速发展过程中,社会中的普通人们围观着经济增长的数据,但却无法享受经济增长的果实,收入差距的急速扩大正成为了我们难以回避的话题。也许我们已经习惯了一种生活,一种对美好未来期待的生活,但等到发生变化的时候才会猛然意识到一切的远去。
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最关心的无非是基尼系数,但事实上这只是个统计学的指标,虽然也是经济学或者社会学在衡量不平等的时候较为广泛接受的标准。相信大部分公众对于基尼系数的认识无非就是这个系数越高越不平等,如果有人关心点国计民生的,也许会知道这个数字到达0.4之后就不太好了,存在一定意义的社会不稳定的可能了。
当然,就关注基尼一个指标显然不够的,现实中的大多数人,事实上都想知道一个为什么的问题,所以人们总是试图对这个指标进行分析,究竟什么决定的这种通过基尼系数定义的不平等。当然不同的分析方法得出的结论往往并不相同,在公共媒体上通过大量这样的争伦,再带上一些特别的学术词语,又是一个社会普遍关注的话题,很容易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会听的云里雾里。
其实公众所需要理解的不平等并不是那么难以捉摸。我们更不能拿一个简单的基尼系数去忽悠公众。举两个例子就很容易理解这个问题:
1、一群身体条件、智商水平、情商水平、努力程度都一样的人,如果其余条件都是一样的话,他们的收入也就是一样的,这伙人的基尼系数应该是0,但是如果这个时候你得到的基尼系数是0.2,虽然很低,从收入上看不平等程度很小,但是他却是很不公平的一种分配方式。
2、这个世界中存在着1个天才,原本是通过努力掌握了全世界所有的财富,尔除了他之外,其余统统是不劳动的人,最后的分配结果是人人平均,也就是基尼系数是0,从数值上看不平等程度很小,但是这背后却是最大的不公平,没有一个稳健的理由去支持将这个天才的钱全部平均分给所有不劳而获的人,那么这就是对天才赤裸裸的盘剥。如果这个时候的基尼系数是0.99,从数据上看,似乎很高,但是这其实也说明不了什么,甚至在很大程度上看这种分配方式恰是最合理的结果,既没有妨碍市场的效率,也没有体现出太大的不公平,同样也没有理由去动用所有的怜悯,将天才的所有财富平均分配到所有梦想不劳而获的人身上。
在很多时候,公众对不平等的理解是主观的,而并不是客观理性的结果。这个世界总是存在着固执的人,也总是存在着坚持信仰的人,在学术界一直也是这样,就像是最好的政治经济学家Alesina也将收入的再分配作为自己的政治信仰,Sachs更是坚定的相信需要通过向非洲国家进行援助来实现非洲的起飞,所以他坚信贫困会终结。而相反,Lucas恰是证明了收入的不平等是在人类的经济活动中无法避免的事实,更有Bill Eastly会写下《白人的负担》来猛烈攻击世界银行的任何对非洲扶贫政策,直到自己被世界银行开除。学术界都尚且存在如此大的争论,甚至是固执和偏见,更何况是普通民众,他们的知识程度,社会地位,人生经历的种种不同,会决定着他对这一问题的态度。
很多时候,我们总是喜欢将问题戏剧化,情绪化。当我们讨论起不平等的时候,面对那么多的指标,很多人总是选择最有利自己说明的指标。很多时候是拿基尼系数高来宣扬这个社会的危机,似乎想重新回到当年的大锅饭时代,也有很多时候是拿另一种指标来粉饰这个国家的繁荣等等,诸如此类都是不可取的,甚至是完全误导公众的。公平也许有时候对每个人来说,也是一种幻觉。大部分情况下,每个人还是在把自己和当地(从同村、同县、同省、同国家不断扩大)的平均水平相比较,来感受“公平”的。或许是他们本质上懒得关心,也没工夫去理那些指标,从现在已有的情况看,他们更多的时候关心的是我的收入和平均收入之间的关系,高了还是低了,为什么GDP天天涨,而我的收入没涨等等。
另一方面, 公众可能更关心的是周边人群的收入变化,哪个同事的工资涨了,哪个同时跳槽后收入暴增,那个兄弟突然发财,又有谁一夜倾家荡产等等。毕竟现实中有了比较就可以有选择,这就涉及到抛开收入差距的外表需要讨论的更现实的问题:收入的流动性。直观来说:就是一个穷人能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一个收入不错的人,甚至富人。或者说是一对收入并不好的夫妇,生了孩子,好好养育孩子,能不能使得孩子成为一个收入较好的人,这就是考虑收入之间的代际转移和转换问题了。我们总是说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那么一个人,或者一代人,能不能在18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内,能使的自己的收入地位有所改变呢?一个农村的土孩子,能不能通过自身的努力,最终使得出人头地呢?一个富家子弟,不学无术,是不是就会变得收入拮据呢?等等,这些都是恰恰是我们需要必须面对的现实问题。
有时候,基尼系数并不重要,如果收入有一个很好的流动性,不同的人,抓住市场中的机遇,不断改变自己的收入情况,能够周而复始的更替,那或许也是一件好事情,就算是基尼系数并定格在0.4(即便是按照所谓的通过国际警戒线)。其实我真正担心的恰是:一个富人的孩子永远也是富人,一个穷人的孩子永远翻不了身,且财富不断向富人阶层集中,甚至是通过各种不该有的政治权利的方式,这样的结果恰是社会中不太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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