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几天前的一篇文《【爱心小岛·文海晨光】‖我要去“开封”?》说到我要去封开交流,30号下午,老婆接上岳父岳母回来后,再送我到鼎湖区教育局,在二楼会议室召开简短的欢送会,我一看签名表,就知道了自己被分到了哪个学校,是江口中学,感觉好像是一所不错的学校。上网一查,果然是一所重点中学,地理位置优越,靠近肇庆也近汽车站。(后来我才知道,确实是我的校长跟他在教育局的同学打了招呼,所以分到了一个比较近的学校。)
会上韦刚副局长嘱咐了几句,说封开的老师来是交流,我们出去是支教,代表的就是学校,就是鼎湖区的教育教学水平,所以说话做事都得谦虚谨慎,要服从对方学校的安排,千万别被送回来,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听完局长嘱托,下午三点我们30位支教老师就坐上大巴车从鼎湖出发,一路上我都是睡着过去的,不到五点已经到了封开教育局。在这里又有一个简短的欢迎会,每个学校都有领导来接我们老师到学校去。来接我的是江口中学的后勤主任,和我一起分配到这个学校的还有一个莲花初中的数学老师。
我以为会有一餐像样的接风宴,结果什么也没有,没有迎接,也没有领导的嘘寒问暖,只是接我们的主任把我们领到学校宿舍后,就撂下我们回去了。临走时告诉我们,初中没有内宿生,所以没有饭堂,要吃饭就要走上十几分钟到来时的街上去,那边有不少饭馆。
虽是冷遇,但我并没有不开心,因为我对即将到来的工作和生活还是有几分期待。毕竟我们不是来享受,而是来吃苦的,要知道那多出来的两万五也不会是白给的!


我们的住宿条件怎么样?先看宿舍楼的周边环境,前面是桥,桥下是绿莹莹的河水,后面是山,山上还有一棵笔直的白桉树,算得上是依山傍水,校园环境虽不算优美,但是周边风景却是秀丽可人。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就是住宿条件比较艰苦,可以用一穷二白来形容。穷得只剩两张光板床,桌子有一张,凳子有三张,却有两张是摇摆散架的。白的就是四周的白墙,光溜溜的,只剩些蜘蛛网在上面。

如此简陋的房间,很多东西都要我们自己买,要买被子、枕头、席子、蚊帐、纸巾、拖鞋、洗衣粉、牙膏、牙刷、杯子、衣架、毛巾、洗发水、电饭锅、电磁炉、炒锅、蒸锅、碗、筷、菜刀、砧板……
还要买烧水壶、热得快(什么是热得快?就是接一根电线的电烙铁,直接插桶里,十几分钟就可以把半桶冷水烧热。)

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那时的宿舍也是没有热水器,天热的时候洗冷水,有时天冷也会洗冷水,刚刚进去往身上淋冷水的那一刻确实需要勇气。顶不住时也会用“热得快”来烧开水洗澡。当时用的是铁桶,那块电烙铁是裸露地插入水里面,整个桶都带电,不小心碰到,那麻爽的感觉,至今还心有余悸。现在天热,暂时还用不上,但人过中年,自己已经没有年轻时壮实,所以迟早是要买的。
分配给我的宿舍在四楼,也就是这栋楼的顶楼,下午毒辣辣的太阳360度无死角地烘烤,我感觉房间就像一个大蒸笼,一丝风都进不来,待一会就浑身是水,衣服湿透。不要说空调,就是有风扇也不错,可惜这里却连一把风扇也没有。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出去外面买把风扇回来,不然晚上可就难过了!
隔壁的隔壁有一个刚入职一年的新教师,名叫林夏生,名字好听,人也很友好,答应带我们熟悉周边,一起去找吃的地方。
我们要出去街上,要绕过一座大山,林老师一路走一路跟我们介绍,去到街上的一间“杏花鸡”饭馆,他说本地特产就是杏花鸡,于是我们就进去点了半只白切鸡,老板又推荐一道竹荪煲鸡汤,结果我们吃了整整一只杏花鸡,但也没吃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许还是活蹦乱跳之时的外观有所区别,烹饪好后端出来都是一样的。
吃饱喝足之后(没喝酒,喝的是汤),林老师再带着我们去逛街,一路走一路说,有两间大超市都需要戴上口罩才能进去。他们两个都没带口罩,我们只好回到江口中学高中部的门外一条街上,在小商铺里买各种生活必需品,其他都买好了,就是没有风扇卖,最后在一家小店终于找到了一个“卡哇伊”的小风扇,我赶紧买了下来,有聊胜于无吧。
回到宿舍,我们两个就忙活开了,擦床板、抹席子,挂蚊帐。然后洗个冷水澡,虽然天气热,但是刚开始那一瓢冷水还是凉得可怕,得鼓足勇气才敢往身上浇,浇过一遍之后方知冷水的妙处,越洗越是舒坦。我一边洗一边高声唱起歌来,
“冷冷的河水在身上胡乱的拍
我的心跟寒雨混成一块
眼前的色彩忽然被掩盖
你的影子无情在身边徘徊
你就像一个无情人对我不理不睬
我的心彷佛被剌刀狠狠地宰
来支教的爱
谁会愿意睬 还是愿意接受最痛的意外
…………”
唱歌毕,洗完澡出来,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是热的,这小风扇也不顶用,晚上该怎么过?隔壁住着一个江口中学高中部的老师,他来我们宿舍串门,看到我们没有风扇,把他的摇头大风扇搬过来借给我们,他的宿舍安装有空调。我们自是感激不尽,一夜吹着到天明。虽然是风扇转到过来时凉一阵,转过去时又是炎热,但疲累跟困意杀死了我的燥热,我感觉自己似是躺在一条小船的硬硬的船板上,顺着学校门口绿色的河水一直飘,飘到了大江,再来到大海,在大海的尽头落入了无底的深渊……

八月涛声吼地来,头高数丈触山回。
须臾却入海门去,卷起沙堆似雪堆。
莫道谗言如浪深,莫言迁客似沙沉。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唐·刘禹锡《杂曲歌辞·浪淘沙》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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