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屋的不速之客
我正坐在桌前冥想,手托着太阳穴,一切不该发生的事都已经发生了,根本没什么头绪可言,烛火摇曳,苗头正左摆右摇,它就在面前燃烧着,我注意到它是有频率的摇晃,莫非是磁场又发生激变?我从抽屉里掏出接口处有绿锈斑斑和怀表样式一样的指南针,它实在太旧了,八个方向中的“N“都模糊不清,还好其他三个字母可以大致地扫清。方位正确,磁场没有变化。
正当我仔细看着指南针时,白蜡的火苗正在慢慢地缩小,这是深夜,我怀疑自己的眼睛酸涩出了雾,轻揉了几下,见鬼!它确实在缩小,像有一只无边的黑暗巨手要掐灭它一般,原来的黄色火焰已变成暗蓝色,它随时都会熄灭。这里的电灯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坏了,白蜡是从地下室翻出来的,下面囤积着奇形怪状但造型精致却坏掉的钟表,但蜡烛却少的可怜。
“嘶“我又划着一根可燃1分钟的油性火柴,令人惊讶的是刚划着也是和蜡烛一样的暗蓝色火焰。
“你好!”略带生硬但又似曾熟悉的口音,在我身后长餐桌的最后一排座位上传来。
“你怎么进来的,你是谁?”这几天心烦意乱,我确信把大门以及各个房间还有地下室都已锁死,甚至还特意地检查了一遍,除非有人撬了锁或是幽灵才能进来。
“猜到你会这么一问,名字叫罗格,至于怎么进来,就是这么进来。”他从黑条色的前胸口袋里掏出一块银色明晃晃的东西,用他细长的指甲在上面敲了几下,很显然这块东西是空的!
他的纸甲黄里透着黑,四根手指又放在桌上,四根指甲就这样来回在桌上敲着。似乎在犹豫不决,又似手在作一个艰难的决定,从他紧皱的眉头和表情可以看出来。我不耐烦地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一直注意到他的右手一直插在深口的棕黄色口袋里,从他手臂的弯曲程度和手握的姿势看出,应该是一把左轮手枪,而且他正扣开扳机。他一直微笑,有万千的神秘在他的不解的微笑下,他的眼睛无限的深隧。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楼阁的三楼,整个楼阁和后花园前院都被我反锁,而钥匙却全都放在二楼的一个抽屉里。真是自掘坟墓,我忍不位嘲笑自己。
他继续发话:“我先向你讲一下游戏规则,虽然听着有些不可思议,但我尽量讲得通俗易懂些!”
我无名火起,他无缘无故私闯民宅,还要和我讲一大堆废话。“嘣”,一连串碎屑从我头顶的天花板落下,一道指粗的月色荧光投在地板上,他的枪竟有这么大的威力,因为屋顶的夹层是钢板,就算从天上落下个铁球来也不会砸个洞出来,别说是一颗子弹。
我把视线重拾回到他的口袋里。和先前一样,手正握着枪把手,拇指正扣在扳机上。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根本没有看见他拔枪,而枪声却是余音才过。
“啍,现在我要说了,我手里的这块怀表,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只会出现这一块,换句话说,如果有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他们两人只可能其中一人有这块怀表!”
我听着似懂非懂,这该是一种时间的逻辑,但又不全是。
他的微笑一直挂在嘴角,接着说:“我知道你现在逻缉有些混乱,介乎于懂和不懂之间,我可以再详细一点。例如我刚才是10:10到的这里,假如有另一个人也在10:10与我分毫不差地到这儿,我有这块儿怀表,但另一个我将绝对不会有!”
听着他的解释我懂了大半,他的高毡宽沿帽一直挡着他的上半张脸,我能看到的只有他嘴角的微笑。他接着说:“这下你该大致明白了!”他的手指已停止再敲击桌面,他又犹豫不决了半天,最终把怀表放到了桌上,说:“恩,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他从那头稍用力滑了一下,待滑到我这头正好停下,那块表也不知是视线问题还是光线原因,无法看清它表面的真面目,像在梦中一样,无论你怎么变换角度,凑得有多近,它就是那么模糊不清,好像你永远也触摸不到它,巨大的好奇心吸引我走过去,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听它的命令,一股松木的焦味入鼻,甚至夹杂着浓重的烤鸡蛋味,这种奇怪的混合焦味令我却步,出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我停了下来。那边讨厌的声音重又响起:“现在,你可以拿起它!”这次没有命令的口吻,但却充满挑衅,他故意把枪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来,像放珍贵的瓷器小心搁在桌上,他手里的枪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使抢的手法,因为在刚才没看清他是怎么拔枪又是怎么鬼神般的放回口袋里,那枪声都恍惚没有发生过,但房顶上指粗的小口分明在极力否定这模糊的想法。他的手要快到什么程度?
我心里还存一丝畏念,不去直接拿起,先用手指试探性地去碰一下,伸出手指的一刹觉得整条胳膊都僵硬不堪,食指还是伸了过去,针刺惊痛的感觉从指尖传到手臂,又闪电传到脑门,最后整层头皮都发麻。我心里瞬间起了最直接最原始的念头:“他在耍我!”
由悲愤所产生的一个逃脱计划就在这瞬间成型。我又装作安然无事的样子回到原位。他的嘴角又挂着令人憎恶而可恨的微笑。这间屋子里只有一个入口,就在我的左手,若直接出跑,我自信还快不过他的子弹,突然触到冰冷的椅子扶手,对,这里除了桌子都是木制的外,所有的椅子都是铝制的,把它扔出去至少可以拖延他反应2秒,借这2秒的功夫我可以逃出门口,然后把门反锁在里面,门是1cm厚钢板做的,防颗穿甲弹都不在话下。我不信他的子弹能敌过钢板,手已抓稳椅背,只等我再次站起。
他干咳了一声,那种万搬可恶的一丝微笑依旧挂在脸上,“我知道你要用那椅子拖延时间逃跑!”他的一句话让我才燃起的雄心壮志立刻烟消云散,我想做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