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知道的从前

关于从前的记忆，树比我要清晰。而树所知道的从前，许是我真正的生活吧。

树与风不同。风从来不知道自己要向哪一个方向吹，不知起点，也不明终点，许是健忘吧。而树始终知道自己的方向，根永远向着下方，叶永远向着天上。这也注定了树会记住许多事情，类似我们在树下的字句与笑颜。但我已经不知道是在哪一颗树下说过哪一个秘密，不清楚在哪一颗树下许下哪一个诺言。我只知，这些道旁的树陪了我多年，参与了我在树下的喜怒哀乐。我也明白，我是幸福的，因为我忘记的，树都替我记着。也许，在哪个不知年月的夜晚，树会带来从前的讯息，让我重温当时的记忆。也有可能，树会将这些过去的故事沉淀在他的生命里面，化为年轮的一痕，化为树干的一笔。还好，有道旁的树为我勾勒着昨天，也让我每当想起往日时光的时候，还有树下从前的故事给我温暖。

也许，这些故事早已不只属于我们自己，这些秘密也早已不再只是我们的秘密。路途中，树的理解，树的倾听，也在填充着我们的故事。甚至我们现在想不起来的字字句句，树也都收藏得用心非常。曾以为，树是我们身边的风景，殊不知，我们才是树的风景。

我起身，向着阳台下的树望了望。风很冷，叶子也落得利落。风从不同的方向来，树也在弯曲过后站得笔直。我知道它们应当也拥有着曾经铭记的故事，那是我不曾知晓的，也永远无法得知的这条街的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