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最方便最经济的健身方式,要属走路了,无论是城里,还是在小镇上,每至傍晚,马路边,河堤旁,三五成群边聊边走的,一两个默默疾步快走的,还有大人带着孩子闲走的,上了年纪的老爷爷老奶奶悠悠慢走的,走,成了一道风景,也是最美的最健身的风景。
走路成了风向,也是时尚,主要是对身体健康有益。自然,我也就加入其中,成为晚间“走路大军”中的一员,除了有事或特殊天气,基本每晚沿着裕溪河堤由东向西走,再折回,少至三五里,多至八九里。每晚坚持走点路,虽不觉得身体变强壮,但可以消磨些时间,少玩点手机,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走路,本是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是人之本能,不知何时竟成了健身的主要方式,这主要是与现在便捷快速的交通相关,人已不需要多迈腿,就能到达某个想去且遥远的地方,所以现代人没有什么相思之情,思乡(亲)之意,不能体会古诗词曲中那“山一程,水一程”的辽远和苍茫,不会有“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牵挂和不舍,更没有“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的关心和问候。
对于走远路,我们这辈及父辈们都经历过,那是什么感受,不妨现摘述一下。
在我十岁那年正月初五,兴冲冲地跟着母亲到四十多里的无为仓头镇河对岸的周闸公社外婆家。那时村里都是泥巴路,先从家走到汤沟大堤,有七八里路,再沿大堤向西走到三官殿,有八九里,接着走村串庄到新河镇,又走了七八里,后又走了头十里才到了外婆家。由于好多年母亲没有回娘家,到外婆家路也不太熟,在到三官殿后基本上是边走边问的,起初我还一身劲,毕竟是第一次去外婆家,还有些新鲜和兴奋,后来走了好长路还不见外婆家影子,我就打退堂鼓不想走了,好歹母亲连哄带吓,艰难地走了一程又一程,两个小腿都发软打颤,甚至带着哭腔,等到了外婆家里,我已是跌跌撞撞,倒地“下跪”了。
另一次是我父亲走路。那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
因为家里旧饭桌破了不能再破了,父母想把旧饭桌换掉,狠狠心买个新的,过年有个新饭桌吃饭,图个新年新气象,所以在腊月底的一天,正是和县沈巷街逢集,父亲一早起来,母亲烧点吃的,便出发了。
我家住在雍南乡最南边,到沈巷要走到雍南街上,有九里多路,再过渡船到雍镇,又要走十七八里路,方到沈巷街上。那时的路大都是土路,走村过巷。虽有公路通到沈巷,但要绕路,费时又费钱,一分钱能当两个钱用的父母亲,自然不会花费这个“冤枉”钱的。我姑且不说父亲怎样走到沈巷的街的,毕竟父亲去时是空身人,走路要轻松些,单说从沈巷回来吧。
父亲扛着一张一米见方的大桌子,怎么从沈巷一步一走到家的,父亲回家也没有讲,我只有想象的份了。
父亲是在天快黑才到村子外的田埂路上的。母亲和我、两个妹妹老早就向父亲回来的路张望,当看到远处有个扛着东西的人影出现时,便知是父亲,母亲便让我去接父亲。当时我已上高中,能扛动一张大桌了。于是我飞快地跑向父亲,接下父亲肩头上的桌子,扛到自己肩上。当时是大冬天,父亲棉袄敞着,额头上沁出汗。
大桌子也就三四十斤,起初扛时并不觉得重,可当我扛到家时已有点气吁了。我真不敢想象,父亲扛着一张大桌子,有近三十里路,硬是从沈巷走到家。但父亲也没有喊累,更没有在母亲和几个孩子面前诉苦,也许是为了家,父亲觉得这是理所应该的吧,村上同辈人不都是和自己一样,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吗?
世易时移,事过境迁,现在的孩子已体会不出“走路”的本义了,更不能老一辈人生活的艰辛啊!
走路,除了健身外,其中有些“走路”的苦和累,还是要让孩子们去吃的,这样才更有助于他们的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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