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前后大树上浓荫之处就陆续有蝉鸣了,农谚中有:石榴花红知了鸣之说。蝉,也叫知了,北京人称为:季鸟。每到这个季节胡同里的男孩子们也开始粘季鸟了。
清晨七点多人都聚集在胡同中一根电线杆子下,有的拿着装季鸟的铁纱笼子,有的拿着大号的玻璃瓶子,小眼子拿着一根长竹竿,一节从扫地大扫帚上拽来的细竹条,百岁兜里装着粘季鸟胶盒领着十几个孩子就出发了。钻过动物园围墙的铁栅栏直奔后门,过了木桥就是长河边的五塔寺。
夏天天亮的早我们来到长河边时季鸟早就在树上唱了一段时间了,小伙伴们七手八脚把竹竿绑在一起,打开装有胶的旧雪花膏的铁盒小心地把胶抹在竹梢便兴高采烈的寻声而去。百岁、小眼子在前其他的孩子则尾蹑手蹑脚尾随其后,仰着头十几双眼睛紧紧盯着大树枝桠目光穿过浓密的叶子在每一段枝干搜索鸣叫季鸟的踪迹,臭蛋很快发现了一个知了用手一指大声的说道:“在那儿。”百岁说:“看到了,不许说话,声音一大季鸟就吓跑了。”
一只深褐色大季鸟趴在树枝上似一个突出的树节不仔细看还真找不到,细竹竿在树叶与枝干间慢慢地上升,接近了正在鸣叫的知了马上就要粘到了,可竹竿高度不够小眼子只好欠起双脚却失去准头,也就是差一二寸的光景受到惊吓的知了一路歪斜飞走了,紧张兴奋的神情马上松懈了。“唉,没粘者。”
有人说:“就差一点,真笨。”
小眼子说:“铁蛋说话时知了发现了能不飞吗,以后谁再说话一会儿少分他两个。”
臭蛋回嘴说道:“拉不出屎来怪地球引力小。”
此情此景就像诗文中写的“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
小哥们都不说话了继续走向另一棵大树寻找下一个目标,老歪发现了一只知了却不说话紧闭双唇瞪着眼睛用手比划,小眼子按他指的方向瞎踅摸,由于方向不对老歪急得是满脸通红,而粘季鸟的小眼子弄不明白方向站在哪儿发呆。终于找着了季鸟所在的位置,竹竿缓慢上升穿过树叶接近了目标,在知了挣扎的鸣叫声中终于逮住了一只,小哥几个高兴的聚拢过来围观,知了在悲鸣中被装进了笼子里。
哥几个跟着百岁、小眼子粘了不少季鸟,此时有的小哥们就不安心了陆续到别处玩去了,有的在河边用纱网捞小鱼,有的用柳条变了一个帽圈戴在头上在野地里疯跑逮蝴铁儿、老琉璃、天牛。臭蛋领着两三个小孩溜进了附近的菜园摘了不少嫩黄瓜,用河水洗了洗就坐在柳荫下大嚼黄瓜
临近中午在招呼声中小伙伴们聚拢一起清点粘的知了,还要走回到五塔寺走过木桥沿着河边虎皮石墙往东走翻墙是条回家的捷径。找到围墙的破损处手脚并用爬上围墙,个子小的站在个子大的肩上,上面的再拉他一把骑在墙头上然后跳下,就进入到动物园里面。哥几个边走边商量着如何分逮来的知了、天牛、蜻蜓······
辛卯年五月
一蓑烟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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