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

老实人，该挨打。我是老实人。

老实人

昨儿休一天，对上次领导早上在语音信箱里的留言还心有余悸。领导是摸清了我的那些小脾气，所以有求于我的时候先发一波糖衣炮弹。

不巧的是，我素来对电话有些恐惧，在电话里接到谈判性的工作调配时，语气就矮了一截。恐惧占用了我很多灵活的脑细胞，口舌不受控制先于脑子，最后不明不白就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休之前我特别查看了工作安排，明显还有工作缺口。估摸着这次十有八九又是我中枪，捱了一整天，领导却没有打电话来。在一切明朗前，这并不说明就是什么好事。

今天上班前，屁股还没坐稳，就被领导细声叫到一边，她嫌当时办公室交班的人多，又把我领到走廊，特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主任想跟你聊聊，关于夜班的事情...你知道嘛，我看到他准备直接给了你三个夜班，就跟他说，这可不行，得先问你...我是知道你的难处的，你说过的睡眠障碍...所以现在他想跟你谈谈。”

她满脸无辜地给我打了一剂预防针，然后微笑着说，“去吧，不管怎样，说出你的想法，能还是不能，能上几个...”

到了主任办公室，主任已堆了一脸的笑开着门等着我了，“怎么，你没生我的气吧？”我答，“一切都好”。

这一问一答，就让我出卖了自己，在连续7天的休假中给自己摊上了2个夜班。

看着领导心平气和地划掉一个，又自说自话道，“没事，Leo 再上一个。”

他是不是最好再翻转着手腕，说一个王祖蓝式的“完美”？

瞧瞧，这雇佣关系下的层层盘剥。被宰的人，百般纠结委屈了自己送上新剐下来的血肉，毕恭毕敬地呈上，可能也不过是盘剥者漱口剔牙的那点儿功夫。

而且上下有序，我不上，他们总能找到别的人顶上。重要的是，有一个可以让他们自己松快的机会。所以，他们费尽心机，俯视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头，逮到个替死鬼，他们就不用因为迫不得已自己去顶班。

五年前，我会3个夜班都包下；倘若领导说5个，我也会弱弱地一口答应。五年后我慨叹，我不过是修炼了这一点功力，可我终究还是当掉了一个夜班。

末了，我用我在主任办公室仅存的一丝元气，向他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请求”——关于夏天提前休假的愿望。他公事公办地查看了排班，阐明了难度，推说要跟平行的主任讨论讨论，再给我答复。

这样说，我就不抱什么希望。K.O.的结局我并不惊奇，沮丧的是竟然这么惨不忍睹。

老实人

一尾一尾的小鱼游来游去也不过是在划好界的四方到处碰壁，任何或虚或实的黑影袭来，都会惊得它们四处乱窜。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老实人，却命不该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