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唯独不喜欢秋天。有人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农民的喜悦,我来自农村,甚至在城市生活很久了,还有农村的习气,未曾想改过,可是一直不喜欢东北的秋天。
东北的秋天,上大学之前的全部记忆,只有农忙,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干农活,尘土飞扬,承受着不应该那个年龄的沉重。虽然今天看起来,还是可接受的,但是儿时的记忆很恐惧秋天,玉米杆上的秋霜真的很刺手,弄不好一场秋雨,扒玉米时就浑身湿透,懂得发抖,大人看见了,就说这个孩子嘴唇都冻紫了。一场秋收下来,割,收,捆,敲等全系列,整个胳膊就肿了。
东北的秋天,更不喜欢的是万物萧条的感觉,站在农村的院子放眼看去,树叶落了,蔬菜蔫了,没有一点儿其他色彩,只有漫天的灰色,让人的感觉非常之忧伤,打不起精神,感觉人很萎靡。鸟也只有麻雀和喜鹊,叫声都是一个让人烦躁却也无可诉说的感觉,家禽也尽可能的去偷粮食吃,引来大人们没有底线的怒骂。
东北的秋天,最让人不喜欢的是秋后算账的时刻。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盖棺定论的季节,靠天吃饭,最后农民被算账,丰年忧价低,更不用说年头不好的时候,而一到秋天,所有的钱财开始流动,所有年初的梦想开始验证,没有几家真正种地的人是宽裕的,好一点的也是手指缝紧一些剩下来的,就这样年复一年,剧情单一枯燥。而这时夫妻吵架的也多了,往往都是农村妇女用嫁鸡随鸡的理论给包容了,看孩子吧也是另外一个希望。男人们,基本上是抽闷烟,喝闷酒,还死要面子,甚至把仅有的一点积蓄花费到麻将上了。也有那种疼老婆的内向的男人,不会吵架,蹲在墙根底下晒太阳,勤快一点的挎个框捡粪,这两种人,脑子里无一不盘算着,明年重点啥。
我不知道,如果我一直生活在那个环境,我会是怎样的。我想我不会去打麻将,也不会蹲墙根,不会去捡粪,我会自己一个人抽闷烟,思索着捣鼓点什么,又或写点东西,去改变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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