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名字好听,每次给别人介绍的他的时候,对方都会觉得,真是个文艺的名字。本人也是如此,不怎么爱说话的他,钟情于声乐、乐器,还是个设计师,更为致命的是他的笑容,作为一个男的,有时候都会被他的笑容迷惑。
我认识陈默是刚大学毕业那会儿,大家作为毕业生初入公司,很快就熟络了。当时工资有限的我们,在深圳这样的大城市,首先头疼的就是租房问题。公司论坛、大学同学群、同城租房群,大家都在寻找着合适的合租房。一般情况下,我们找合租都是找同性的,或者对方要求是同性的。可奇了怪的是,陈默经常会被公司的女孩子们邀请合租,或者,在外面租房子的时候,对方女孩子也不会介意他是男的。那个时候真的是羡慕。不过陈默倒是都一一拒绝,因为他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实在拉低了他的档次。
后来实在没办法,我和陈默,伙同一个刚入职的公司同事,在城中村过起了打工仔的小子日。城中村的环境说的好好听,是烟火气很足,说得不好听,就是人杂环境差。心里虽然觉得有点失落,也就凑合了。陈默倒是乐在其中,每天下班路上,拿着破手机一通拍,然后回宿舍修图。有时候卖煎饼果子的大姐调戏下他,他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小脸通红地跑了。后来,陈默自己做了一套摄影集,名字叫——《乐游原》。那套摄影集,直到现在,还在我们圈子里广受好评。除此之外,陈默每天晚上还会拿着他的破吉他,随性地弹着各种忧郁的曲子。窦唯是他的最爱,但是我们都喜欢听他弹唱周杰伦的歌。每天晚上,他弹起吉他时,附近的租户,仿佛都放下了手头的事,凝听着一般。嘈杂的声音都没有了,只剩他的歌声。这,也许就是文艺青年的魅力吧。
一年过去了,从校园走出来的大家,陆陆续续适应的工作的生活。感情生活也都提上了日程。陈默那个时候,不像我等凡夫俗子,苦苦寻觅追求。他如众星捧月一般,三天两头有女孩子约他,或者通过我们,想要认识他的。在我们疾呼命运不公的时候,陈默对这些都是置之不理,有时候出于礼貌会应酬一下。到了后来,直接不搭话了,人送外号“寒冰王子”。
有一次和他一起吃宵夜,我看他心情不太好,我就调侃他,“你不会是Gay吧?”。他一脸懵地望着我,反应过来后,“滚,我要是Gay你早就不是处了。”“那你怎么对那些妹子们置之不理,你就一个都看不上?”撸了一根羊肉串儿,我继续问道。“我心里有人了。”陈默喝了口酒,很自然地脱口而出。“纳尼?什么时候的事,以前没听你说过啊?到底是谁?”对他的回答我很惊讶,因为这小子从来没提起过,我觉得我们的革命友谊受到了考验。
陈默没回答我,他拿出手机,播了一段音乐。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翻唱的王菲的《水调歌头》,声音清澈甜美,当时觉得没比王菲的差。“你喜欢她?她是谁啊?”我心里充满了好奇。
“她是我初中同学,叫凌霜。从小学钢琴的。后来出国了。”陈默低着头,看着手机。
“那你们挺搭的啊,你玩吉他,她玩钢琴,都是搞艺术的。你那个时候就喜欢她了吗?”我拍了拍陈默的肩膀。
“我学吉他就是为了能接近她,但她是走艺术这条路的,家境也好,我太业余了。”他还盯着手机。
“她不是王菲,你也不是窦唯,至于么?搞艺术的就不能和我们这种普通人在一起了?不食人间烟火了?”我有点不解。
“初中毕业她就出国了,一直在欧洲。这首歌是她走的前一晚,发给我的。”陈默收起了手机,喝了口酒。
“那证明人家姑娘对你有情啊,这歌什么意思,你比我懂吧。后来怎么样了?”我给他倒了一杯酒。
“断断续续有联系吧,她昨天回国了,在她广州老家。”陈默盯着那杯酒。
“那太好了啊,你还失落个毛线,抓住机会啊!”我拍了拍桌子。
“她是回来结婚的。”陈默,沉默了。
“这…这就比较尴尬了。所以你今天脸色不对,是因为这事儿啊?”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个家伙。
“没事儿,来,喝酒!”陈默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晚,我已经不记得我们喝了多少。我只记得,那晚,陈默没再弹吉他,而我,脑海里一直是那首歌。
后来,我从那个城市辞职,去了其他城市工作。和陈默,也少了联系。偶尔知道的零星消息也只是这小子还是那么文艺,还是单身,没怎么变。
上周,我看他发了一条朋友圈,好像是个国外的城市,照片里的他,苍老了好多,但是笑得很开心。很好奇,于是微信我问了他。
他说,他在德国汉堡。
我说,“你怎么跑国外去了?”
“我想在她生活的城市看看。”他回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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