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闭上眼,看到每一朵云朵里有一张一张熟悉的脸,我才清楚有些人是天上的云,我只能抬头无奈看着她们被风暴驱使着命运。我回老家问父亲,家里条台上的发条钟还在不在了。父亲告诉我说,在。父亲跟我说过,那钟是他和母亲结婚时买的,后来生我那天就莫名停了,而且上了发条也不走了。从小我就被告知说,对时间特别敏感,敏感到可以不看时钟,就知道几时几刻。我就是个移动的钟表。
我抱着钟去修理店时,老头盯着我眼睛看了很久说:“这钟我不修。”
我当然不高兴说:“不管多少钱,我都付。”
他却拿着个放大镜对着我眼睛看着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我接着问:“那是什么问题。”
“钟走,你亡。钟停,你活。”他装作一本正经地胡说
我大叫:“胡说,你修,我不怕死。”
他在我逼迫和恳求下,说:“你得先写好遗嘱,并交代死与他人无关。”
我当时考都不考虑就趴在他的柜台写出一篇千字文。我说:“好了。”他结果我的遗嘱装在竹筒里说:“你可以走了。”他嘱咐我说:“你意外身亡的那一刻,就说明钟修好了,希望你正视自己的选择。”
三天后,我躺在有红绿灯的那条马路上,周围是我的鲜血,散发出我自己闻得都要吐的气味。我因为和红绿灯比时间的精确性,最终丧命。我是死于失算,死于和时间较劲。死后我还有四个片刻的时间去拥抱温暖,在我身体彻底冰凉之前,我还有四个片刻。
1.第一个片刻拥抱我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都可以用来解剖。
不仅仅是的生物,人类的感情也可以拿上手术台进行解剖。我们的童年,也需要解剖。回忆过去是解剖生活的方式。
小时候我立志学医,偶像华佗,崇拜李时珍。
后来因为高考失利,失利原因:附加题部分问李时珍是哪个朝代的人。激动之下,考后对题才知错了。这一错而不是一失误而千古恨,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顿时觉得本科无望,最后放着《忐忑》查成绩,不料忐忑的心脏很小,经不住分数的刺激,擦地昏暗。
但是居然我考上本科了。
可父母参合,志愿填写混乱,无奈之下学了经济,整天与马克思恩格斯纠缠。
资本论延伸出来的考试宝典,堆积如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考试起笔慌张写下:年轻就是资本!
由于最近内分泌失调,于是就听从朋友的劝说去打点中药回来调理调理。
到了老子号中药店时,我把用手机拍的药方单子递给抓药的中年妇女,她说:“哎,年轻人,没事少熬夜。”
“没呀!”我理直气壮的说
“还说没,你这分明就是治疗内分泌失调的药单,在瞧瞧你这两眼近乎熊猫啊,估计你肯定熬夜。”她边抓药边说
顿时哑口无言,恨不得赶快买完就回去,可是这夫人就偏偏抓的特别慢。
我说:“麻烦你快点行吗?”
“不是我说你,年轻人做事不能急,这中药多的少的都要严格控制。不然会吃出人命的,你懂吗?”她像教训学生一样教训我。
我心想,不跟她一般见识,我也是看过几年《本草纲目》的人。我急火攻心,老夫人在抓药,我在满地来回折腾,看到有一抽屉上写着龙骨。
我于是破口大笑道:“还龙骨,我猜凤卵凰巢都有。”
“尽瞎说,雄凤雌凰,你没听说过吗?”
“听说过啊!”
嘴里自言自语道:“还跟我谈这个,想当年我认字时就立志研读三字经,想当年我也是背过唐诗300首,读过中华上下5000年的人。”
“听说过,那么凤怎么还有卵,泰国变性已经伦理市场了,你还要文化变性,这凤卵没有,但 是雀卵还是有的。”她说
我说:“干嘛用的?”
她笑道:“扶阳痿,致壮阳。”
我不说话,拿起几味药放在鼻前闻了闻。真是13香,各种味都有,真是13臭,各种味都有。
中药打好后,她告诉我如何熬。
之后火速离开。
记得小时候,看电视节目里解剖青蛙,那时候我最喜欢科教频道和生物世界。
没想到世界如此奇妙,引我如此陶醉。
心动之下,还不懂,小孩请勿模仿的意思。
于是和几个童年小伙伴约好,到有河的岸边活捉青蛙,目的为了光荣的解剖实验。
活捉五只青蛙,关于玻璃瓶中。
巴蛋说:“小徐,这青蛙如何解剖?”
“嗯,这你就不知道吧,看我的。”我拍拍胸口说
我们把大鹅卵石看成是解剖台,我对巴蛋说:“巴蛋,有刀吗?”
巴蛋说:“你等我,我去取。”
没过多久,只见他拿着一把大菜刀过来。
“你这是要杀猪的节奏啊。”
“不,解剖,剁了这青蛙。”
“不愧叫巴蛋,你在这看着情况,我去去就来。”我对巴蛋说
我取来了,我认为最好的刀。
不是刀,是刀片,是我爹的刮胡刀片。
我说道:“巴蛋,川豆,拉风,七嘴,你们过来按着这青蛙的爪子。”
我一刀下去,肚皮破裂。
我二刀下去,肠子溢出。
我三刀下去,内脏具现。
七嘴说:“它死了吗?”
“废话,肠子都被小徐给结扎了。”川豆妹说
我人生有史以来第一次解剖失败。
“继续了吗?”拉风问
“当然得继续,谁一刀下去就肯定它能活,况且我是初次做这么高精度的解剖实验。”
由于解剖过程相似,场面如此的恶劣,人性道德伦流失。我也不想详细记录,只知道自己的手中,死了无数只青蛙。
后来不干的原因是因为不小心割破了川豆妹的手指,川豆妹哭鼻子说不想和我同流合污。
解剖就这样终止。后来我们商议决定,将那些死去的青蛙处以火葬。
后来我解剖成功青蛙后,又放生了。
那是长大以后的事,或许有天我还有机会在解剖课上讲解我的解剖历史。我的学生会哈哈大笑,老师原来这么傻。
现在想想我决定要改行从医了。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都可以用来解剖。
不仅仅是的生物,人类的感情也可以拿上手术台进行解剖。我们的童年,也需要解剖。回忆过去是解剖生活的方式。
如果我从医,我会更加珍爱刀下的每一个生命。来弥补我童年对生命价值的无知。
我也相信上帝会原谅每一个有梦想的孩子犯的过错。
2.第二个片刻拥抱窗外舞女
第一次看到窗外有人跳舞是在2013年3月1日。
她的舞姿很优美,像飞燕,像蝴蝶。我的眼球被她蝶起云涌的舞姿所吸引。
当时天空乌云密布,已经飘起了小雨。或许是因为雨不算大的原因,马路上依旧有人不打伞就走动,风渐大吹进窗子,吹着窗户仿佛捣鼓的节奏一样。
因为下雨的缘故,我并没有打算马上,立刻去看看到底是谁在雨中跳舞。心想着,总会有机会去看到的。毕竟我和她在同一个公寓,相逢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
随之轻而易举地拉上了窗帘,打开了房间的灯。可是不知怎么的,总觉得窗外有人在雨天淋雨,对自己来说是过意不去。
于是又下意识地拉开窗帘,看看她在不在那了。拉开帘子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她了。
后来我在家都会透过窗子看到她在跳舞。
我在楼上看见她的身影好多次,就看不清她的脸长什么样。原因说也奇怪,每当我打算下楼去看看到底是谁在那跳舞的时候。
到了,楼下,只发现有几个女人在那里,聊天。好几次都这样,我也无奈了。只好也坐在那听他们聊聊天,突然我还是忍不住的问:“你们看到这有人跳舞吗?”
“跳舞,这地方,哪个在这跳舞,这前面是停车站,又不是广场。”剥毛豆的夫人(下文为豆夫人)说
“就这样,这客车来来回回的谁又会不要命在这跳舞呢?”拣青菜的夫人(下文为菜夫人)说
“可是我明明看到这里有人跳舞啊!”我狡辩的说
“年轻人,我们这除了我们几个大妈,没有人会跳舞,广场舞算舞的话,还可以跳一段。”剥毛豆的夫人继续说
我心情有点失落,感觉就好像是串通好的预谋。或许是我多虑了,但毕竟我是看到那个女人。眼见为实嘛!因为不好意思立刻就走,没事就站在那,站了一会儿。
菜夫人对豆夫人说:“听说你丈夫去无锡了,去干嘛?”
“他弟弟在无锡犯了事,去看看他,顺便去了解一下情况。”
“干啥子嘞?”
“偷了厂里的电缆。”
因为专注于舞女的事,所以我对他们家庭琐事并不感兴趣。
实在站不住了,才向楼上跑。
关上门,拉下窗帘,朝舞女跳舞的方向看去,发现她果然在那跳舞。
我心血来潮下楼,她却又消失了。正准备回头的时候,发现楼道的角落还坐着一个女人,她正在织毛衣。她手里织的是纯白色的毛衣,那毛衣在她手上,就像天鹅绒一样。
我第一次对她产生了怀疑。因为她长得很漂亮,坐在那里,只是在织毛衣吗?突然想她难道不能回去织毛衣吗?天天就在这角落里织毛衣,况且这里虽然有阳光,但还是挺冷的。
“你看到前面有人跳舞吗?”我直接问到
他却毫无反应地坐在那依旧织毛衣,给人感觉并没有有抬起头来答话的目的。
“你有没有看到前面有人跳舞。”我又问到
她不说话,仿佛没有听到一样。我顿时觉得她是在逃避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也许我的怀疑没有错,他就是那个跳舞的女人。
由于我前两次的问话,她一次都没有回答我,情绪有点激动。将她手中的毛衣一把抢来问:“你到底看没看到前面有人跳舞。”
这时她才抬起头,目光显得非常的无助。接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便利贴和一支圆珠笔。
我的心有点凉了。
只见,她将便利贴的第一面递给我。
上面写着:我听不见,但我识字,写给我,行吗?
用手机画板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她会说话,她说没关系。
我想问她的话重新写在了手机的画板上:你看到前面有人跳舞吗?
可以看出她有点为难,但她还是说了:
“四年前因为一场车祸,我丧失了听觉能力,而我当时16岁的女孩,断了一条腿,和一个胳膊,我认为这不是人祸而是天灾,是上天安排好的一场灾难降临到人的身上。”
我继续写道:“那他的父亲呢?”
“他的生父我也不知道是谁,没有人认,她是我一手带大的,从小没有父爱的她,不喜欢接触男性。”她说。
没等我继续问,她继续说道:“我的女儿喜欢跳舞,她喜欢芭蕾。16岁之前的她可以双脚垫起,而现在只能是一只脚。因为她有严重的自卑,所以她就退学了,女人嘛,就这样。后来她一个人在家里,喜欢看书,她喜欢的作家是史铁生,她说他和她一样都腿有问题,头脑没有问题。现在学着写文章,把她的故事写成的书,像史铁生一样活着。”
接着她叫我回去到百度上搜一本书
名字叫《频频起雾》,是她女儿写的。
回去之后我搜索了名叫《频频起雾》的小说,作者叫独脚兽,小说只有五万多点字。
熬夜,读完这本书之后,我没有睡着,下载了这本书,校正个别错别字,排版编辑了一整夜,立刻用打印机把它打印了出来。
紧盯着窗外哭了。
四年之后,我整理以前稿件的时候,发现了一本稿件作者叫独脚兽,《频频起雾》四个如此印象深刻的字出现在我眼前。
我百度重新搜索了这本书,发现查无结果。
可是那母女俩早已搬出了我的城市,我没有权利出版这本小说,只好一直搁在我家抽屉里,直到哪天我重新见到她们母女,我会果断的买断版权。
人这辈子从来不会被命运所屈服,生活就是喜欢,喜欢当下的一切,喜欢可以忘记你的痛苦,喜欢可以证命爱的苍老之迹。我们都想风轻云淡,湖海落雁,红楼故都,走进你的世界,看你写出你书中的故事,我是你的读者,也是你的路人。
3.第三个拥抱送给川豆妹
凡所谓得到,都是心领神会,凡所谓失去,都是与你无缘。
有时候,有些事,宁可骗自己也不愿自己戳破。比如说刚虚构起的桃花园,就被惊醒。
人生就是这样,我们去过很多地方,遇到很多人,由于不相识,而当做过客。川豆妹从敦煌莫高窟回来说:“此生无憾的是旅行没有相识一个陌生人。”
天地很好,风景很美,我们说不出话来,就坐在云与山之间,海与岸之间。我们邂逅海鸥,邂逅桃花,邂逅一切美好到来的事。
我们互相坐着,说不出话,这样就很好。懂得对方的心,不愿意说破对方的心,或许她在丛中笑,在星空下,在葡萄藤下,笑出声来。为了让她的奶奶听到活着的呼吸,她会好好活着,活成东方红日,活成千年人生。
凡所谓得到,都是心领神会,凡所谓失去,都是与你无缘。
风在吹,雨在下,有人要上吊。
我童年好友川豆妹,就是那个解剖青蛙的童年朋友之一,也是那个质疑我解剖技术的第一人,更是那个扇了别人耳光,自己哭的人。
她脆弱得好比一张薄薄的干树叶,随时都可能在千钧一发的状态下寻死。诠释哭的方式是大哭,诠释大哭的方式是上吊,她说:“谁不让我好活,我就让他生不如死。”
她跟我说:“小徐,我有病。”
“我可没药,”我两手一摊摇摇头继续说:“出门左拐,大路朝东二百五十米,那里有村医务室。”
她一听,立马感谢道:“谢天谢地,我了个去,泻病终于有救了。”
我刚准备开口,她已跑的无影无踪。这速度都赶上御剑飞行了。我心想:“也好,压压她那急性子,耳朵不长,脑子进水的病是时候治疗。”
没过多久她气喘吁吁,火冒三丈,两眼突出,站在我面前。啪,一个耳光生生打在我脸上,紧接着嚎啕大哭。我大爷,打的是我好吗?你哭个毛线啊!
“你大爷,坑我,干嘛?”川豆妹涕泗横流地说
“冤枉啊!我的妹,你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这也怪我?”我委屈地道
“出门左拐,大路朝东二百五十米,那里分明就是乱坟岗。”她气急败坏地说
“这个就你不对了,坟岗怎么了,那可是死人之圣地,岂容活人乱评。”我道
我这一说,她哭的更厉害。她见我老家八仙桌砚台里有墨,那可是我刚磨好准备铺纸做画的墨。我都想啊好了,挥毫欲画百龟图。我花了一上午时间,纸上已画了九十九个仙龟,就他妈差一个,就得道成仙,大功告成了。可是川豆妹,拿起我的砚台。
我连忙道歉道“我的妹,你,你,千万,千万,别做傻事,那砚台可是我,我花好大代价买来的,郑板桥专用啊!你,你慢慢放下,我给你出气,你可别拿限量版出气啊!”
只见她将举起的砚台慢慢放下,猛地往我的九十九龟图上一反扣,动作尤其潇洒,真潇洒,我的百龟图啊!我的王八啊!
我道:“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了?”说着大哭,她鬼哭狼嚎。我耳犹聋。
“我花了一上午的百龟图啊,毁了,毁在你手上,那可是我贺老太寿的礼物啊!”我抱怨道
“什么,那是乌龟,没头,没尾,没爪,分明就是王八。”只见她停下眼泪,我的天恍若雨过天晴,格外清朗。
“好了,我不哭了,你安心做画吧!”川豆妹说
我坐定安神,大口喝茶说:“百龟图完成。”
川豆妹有点茫然问:“你不画了?”
“画好了,还画什么?”我道
“不是被我毁了吗?”川豆妹开始不好意思地说
我抱着川豆妹说:“点睛之笔,神来之笔。”
我松开川豆妹说:“你来看,我已画九十九个龟,就差一龟。”
“对啊!这有什么关系。”
“这最后一个是天龟,理应巨大,理应占大半纸张,所以这最后一巨龟飞在其他龟之上,此龟称忍者神龟。”我说
“哦!我懂了,高高高,卖给我,三千,一口价。”她说
“一边玩去,我要给我老太贺百年大寿。”我说
我有个延边朋友,他对汉文化不太了解,有次他吃饭我就说:“这是筷子,这是杯子,这是勺子,这是碟子。”他自认为已经摸透,原来汉人喜欢将东西后面加个子来称呼。
于是有一次川豆妹戴着手表向我走来,他站在我一边指着她的手说:“我知道,这是表子。”
川豆妹走过去,一脚踢向那男人裤裆,说:“这是屌子。”然后对我说:“小徐,以后教好点,别他妈侮辱汉族文化。”
我说:“一定一定。”我转过头去对他说:“这女人,月经期,少惹。”
他捂着下面说:“小徐,陪我去看看下面,有无后患之忧。”
“怎么看?”我两眼一翻说
“试一下。”他说
“怎么试?”我问
“你说呢!”
“你娘的,一边去。”我说
后来川豆妹暑假去敦煌莫高窟游玩,她喜欢画,尤其是壁画。她认为壁画应该是活的,之所以会死,因为它一直在存在于人心之外。她看着那画出神,感叹,仿佛她自己就是那个在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最近我听我家人说,川豆妹的奶奶因为患有老年痴呆症,走丢了,这可急坏了她一家老小,我本以为川豆妹知道这事来着,就打电话:“豆芽,你奶奶走丢了,你知道吗?”
“什么,我奶奶走丢了?你怎么不早说。”川豆妹很平静的说
“难道你父亲没跟你说吗?”我好奇地说
“没呀!但不要紧,我奶奶身上有我的给她的OPPO手机,上网数据一直开着,我就知道有这天,所以我花打工的钱偷偷买了放在她的身上,一般情况下她不会取的,我现在定位查找一下,应该没事。”她说
“那好吧!你知道地点,发给你父亲,你一家子人都快找疯了。”我说
“知道了!肯定。”她说
后来她定位查找了一番,将地点明确到最小,说:“原来在这,还好我早有防备。”她电话向他父亲解释了一番。
他父亲开着车到了那个地点后,看见血泊中躺着一个人,当他父亲抬头看看周围时,他父亲模糊着泪水的眼睛发现竟然连个摄像头也没有。他父亲泪崩了,趴在那哭了很长时间,才想起打电话给她说:“豆儿,你奶奶,她,出车祸了!”
川豆妹抖着嗓音问:“还活着吗?”
“死了,我载着她的尸体正往回赶。”他父亲说
川豆妹立刻打电话给我说:“小徐,帮我跟老师请假。”
“怎么,出去约会啊!”我不知情地说
“约你个头啊,我奶奶出车祸,死了,”接着重重地说:“回家。”
我立刻缓过神来说:“好,一定。”
4.第四个拥抱送给小婴耳
从小到大,我们变得目无全非,而有些人却一直没变,他们就是“本来就是的老人。”
如果我有你一半的天真,我会把光的形象说成是萤火虫的样子,我会把月亮看成是哈密瓜,我会把眼泪孵化成珍珠献给你。
反正没有人说我是错的,难道不是吗?我不要长大,长大有什么好的,长大有一大堆破事,而且犯错总要自责,不是吗?
外面夜黑了,我拉上窗帘,才想起今天没有写文,手指停在26键盘上怎么也写不出来故事,我总是觉得有时不是我在写故事,而是故事在写我。天气转暖了,我其实没有必要对你说:注意保暖,时刻记着在乎你的人,不止有我,我只是你生命里的过客,也许今天你读完我的文章,明天你就会将我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没有谁会记住那个过客。
但是我忘不了,因为这是一个真实的事。
亲爱的:小婴耳
也许我下一秒打下的字,你上一秒已收到。
有人说所有的不期而遇都是久别重逢。
有人说所有的孤独终老都是情感的棉袄。
可是偏偏你不愿长大,不愿恋爱,不愿孤独。你用天真唤醒了我整个青春,用童真解读我结疤的青春。
多半是长不大啊!哪里是不愿长大。
2016.2.6
亲爱的:小婴耳
转角遇到爱的几率几乎为零,但是因为有了意外的存在,所以一切变得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吧!我遇见了你,在昨晚的美梦里。
我们看到银河系拖着尾巴的太阳雨,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我们见的少,其实当我们见多则不怪。你的不可思议其实是你寡闻的表现,千万别藏,生活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藏住的,眼光藏不住,星光藏不住。
你知道吗?现在和你一样大的女人面对这个压力山大的世界,喜欢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涂抹胭脂口红。她们需要自信,需要悦己者。而你许还是老样子。
你说:“一个人活得多愁善感,不在乎被人的眼光,因为每个人的眼光都是独特的玫瑰。”
有时候下雨,不管人和狗经过身边都会被雨模糊。
早晨不愿醒来的人,多半是熬夜等人的人。别等了,TA的不在乎,不能成为你熬夜的原因。
我们把大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人身上,换来的只是独自等待,独自旅行。
人走茶会凉,舟行水会静,鸟飞林会空,因为你一成不变的等待,时令会变。
2017.2.7
“小婴耳,你妈叫你回家写作业。”我在天井里喂着白头翁说
“不嘛!我还要陪一会哥哥,小婴耳再过几天就要走了。”小婴耳娇气地剁剁脚说
“去哪?”我好奇问
“不告诉你。”
只见小婴耳急忙掐了红色月季花给我说:“你知道花掐了,为什么不会立刻凋谢吗?”
我依旧在逗着鸟笼子里的白头翁,这白头翁是乡人下田捉的,本打算放在集市上卖给人做盘中餐,后来我路过顺便捡了个壮实的白头翁养在老爷爷丢下的鸟笼里。每次写作乏了,或没有灵感了,就会对着他说说话。
“哥哥不知道吧!那让小婴耳告诉你,因为花的反应迟钝,还不知道自己死亡,”他想了想又说:“还有,谁死了,还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小婴耳,你想长大吗?”
“不要长大,长大有什么好的,长大有一大破堆事,而且犯错总要自责,不是吗?”
我摸摸她的头说:“傻孩子,长大了可以像哥哥一样高。”
“你才傻呢!长高了收衣服还得自己收呢!我可不想干事,你看我这样多轻松。”
后来有一天夏天下雨,外面绳上晾着棉被,哗哗嗒嗒的雨是来的措不及防。我急急放下笔,跑到外面收棉被,就在进门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站在我家门口两手插着腰,脸上露出微笑道:“我说嘛!长高就是不好。”
我也朝她笑笑说:“小婴耳,你也有这一天的。”我好像带着气和嘲笑的眼神看着她。
母亲对我说:“尧尧,邻居家的小婴耳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白血病,就昨天的事。”
“不可能,去年寒假还好好的,她还约我去村庙里烧香呢?!”我在西厢房整理稿件,预备集册寄于出版社时说“你看到我放在桌上的红封面本子了吗?”
“那个啊!最近收杂货的来,我卖了,怎么了?”母亲从厨房出来说
“你怎么能这样,那是我留给小婴耳的日记本。”我摔门就哭,那次我哭得像个孩子。
隐约记得:
那天正好是大年初四,她穿着粉色的轻薄羽绒服和打底裤,头戴针织帽,脖子围着针织围巾,手套着毛绒绒的兔子手套很可爱。
“哥哥,陪我到村庙去呗!我妈说了,不让我一个人出去,尤其到河边的村庙。”她到我家找我说
“去那干嘛?哥哥很忙,你没看到吗?”
“哥哥,又骗小婴耳,你一直低头玩手机,哥哥有喜欢的人呢?”
我立刻捂住她的嘴轻声地说:“别乱说,哥哥还小。”
“还小,哥哥都长胡子了。”她嘟着嘴说
说不过她,于是还是答应她陪她到东庙去。她到了东庙又是烧香,又是拜佛。
我说:“你信这玩意?”
“我妈说了,当没有期望的时候,佛是人唯一的信仰。”她点着一把香说
后来她祈祷了,祈祷的什么我一概不知,也许只有她知道。
有一次我哭了,是看着电视剧里虐狗的情节哭的。后来她坐在我的旁边递给我面纸。
小婴耳像个大人一样对我说:“你要好好的收着泪,将来有一天要将它孵化成珍珠献给我。”
小婴耳曾经告诉我说:“大哥哥,我能抓住光。”
我附身摸摸她的头说:“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光是握不住的。”
由于在乡下,她跟我约定好说,今天晚上她要证明给我看,我说我拭目以待。
约定的地点是河边的老槐树下,夏天的河边有响亮的蛙鸣,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渐渐地想听蛙鸣也只能插上耳机偶尔放放音乐里的蛙声了。因为人已经渐渐地将这些可爱的圣灵赶紧杀绝了,我之前的一篇文章《从医记》就是对我们那些无知灵魂的忏悔,而现在忏悔也只是徒劳的灵魂颤抖罢了。
那天已经黄昏,天空有点昏暗,飘着牛毛细雨,她却早早地到老槐树下等我了,她没有带伞,头发都被淋湿了。我急忙奔过去说:“你看你出门也不知道带把伞,你不知道会下雨吗?”
“天有不测风云嘛!小婴耳怎么会知道,婴耳又不是天气预报,好吗?”她故意将反问语气加重道
“赶紧的,过来,到我伞下,你不能先回去吗?”我抱怨地说
“小婴耳说过要证明给哥哥看,就要说到做到。”她语重心长地说
只见她把手伸出来说:“今天,小婴耳就要让你看看光是握得住的,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
她手一伸,慢慢将紧紧握住的手松开,哇!几十只萤火虫从她的手掌心飞出,她接着说:“看,这就是光,光是握的住的。”
天已经黑了大半,天空像忽然延开的墨水,萤火虫在老槐树和我们周围飞着,我问道:“哪来的萤火虫?”
“我爷爷捕给我的,我将它养在透气的玻璃瓶里,可惜了!今天给放了!”她低着湿漉漉的头说
我忙安慰说:“没关系,改天哥哥捕了,还你。”
她低头不语,后又定定的呆看我说:“我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可是改天,就是几年。
可是现在想想,谁还有一百年,你离开我后,一直没有消息,唯一收到你的消息是早逝。你我已经阴阳两隔。我捕给你的萤火虫放在五彩瓶子里,这么多年过去都死了,都没来得及送还给你。
小婴耳,我去了我们一起埋漂流瓶的槐树底下,我挖了很长时间才挖到一个瓶子,挖出来才发现你在逗我,那纸上分明没有你的秘密,你居然写道:“笨蛋,我的秘密就是没有秘密。”
渐渐地我们这里萤火虫少了,我都无法还你等数的萤火虫数量,对不起,小婴耳,我会到全国各地为你要的萤火虫凑足数量。
敬爱的读者如果你捕到萤火虫务必邮寄给我,我替小婴耳收,寄货地点填:中国江苏省盐城,徐隆升代收。
小婴耳总有一天,我会在盐城放飞与星等数的萤火虫,希望你在天英灵可以看到。
那一天,希望你在天空俯身看向大地,那满地的繁星就是我还你的萤火虫。
我的能力有限,我的时间有限,我的温暖有限,来不及让心寒的人体外有炉。还有很多人我没有来得及传递我的温暖,我的身体就已如寒冰。时间很短,不允许我们在爱的历程中轻描淡写。或者让我们一见如故,或者让我们永不相见。时间很短,我们唯一能做得就是拥抱片刻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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