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我的人叫季轩。
他常年混迹青楼,身上少不了脂粉香。
我最爱看他眯着眼,弯着嘴角,一脸放荡不羁的样子。
来杀我吧,来取我的心,摘我的肝,别对我太温柔。
【玉玺】
皇帝的玉玺丢了。
据锦衣卫指挥使禀报,一连几个晚上并未发现异常,看来盗贼对皇宫的路异常熟悉,应该在宫里有眼线。
另外,在皇宫的地上发现一根孔雀毛。初步推测是孔雀派的人所为。
孔雀派女人居多,打起来不吃亏,但孔雀派行踪难以确定,找起来等于大海捞针。
皇帝给的期限是七天。
“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到玉玺。”
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说。
“是,郑千户。”
郑千户又说,“别让东厂那些人先立功,这次是个大好机会,我们锦衣卫能不能翻身,就靠这次了。”
“季轩,你去。”
“属下遵命。”叫季轩的男人抬起头,如果你站在他面前,你会发现,这是一张线条硬朗的脸,他紧紧抿着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找到了,升职。”
郑千户走到季轩面前,凑到他耳边说,“找不到,死。”
“好好干。”郑千户拍了拍季轩的肩,走了。
季轩不知到这是个好事坏事,但谈及生死,总是要让人心里发毛的。
他想起了郑千户的话。
郑千户说新来的舞女可能有问题,让他去彻查下。
他走到教坊司,对一个女人说:
“嬷嬷,查案。”
“好,这边来。”嬷嬷带着他往里屋走。
季轩发现屋里除了舞女,还有一个男人。
“那个人是谁?”季轩警觉地问。
“是东厂的,跟您一样,说是来查案的。”
又被他们先了一步。季轩心里暗暗不服。
他推门进去,发现那个男人正左拥右抱,玩的不亦乐乎。
“你是?”
“锦衣卫季轩。”
那男人点了点头,说,“东厂吴贺。”说完,他搂着舞女,亲了下去。
季轩常年混迹青楼,对这个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他现在更关心的是查案。
【舞女】
季轩看了看四周,他走到吴贺身边,把舞女拉起来,“对不住了。”
吴贺咂咂嘴,没说什么。
“你们都站成一排。”季轩说。
接着,季轩迅速拔出剑,剑影如风,他对着那一排舞女扫去。
舞女们都吓得蹲下身子,只有一个舞女,她用手死死地抓住剑,眼神很冷静。
季轩收回剑,掐住了这个舞女的脖子,“你是什么人?谁叫你来的?”
舞女决绝地转过脸,不说话。
季轩推着舞女往前走,说:“去诏狱,有你好受的。”
吴贺站起身,鼓了鼓掌。
“季兄这招高啊,只有在危机时刻,才能看出一个人有没有武功。”
“吴兄过奖了,不过,这个人是我们锦衣卫发现的,恐怕吴兄要空手而归了。”
吴贺没说话,撇了撇嘴,走了。
晚上,季轩去了青楼。
逸香楼的姑娘们热情,奔放,季轩才到门口,她们就迎了过来。
季轩倒了一杯酒,辛辣的口感在口腔里蔓延,他搂着身旁的姑娘,咬了一口她的脖颈。
“来来来,吃葡萄。”又有一个姑娘来了,她抱住季轩,嘴对嘴喂他葡萄。
季轩意乱情迷,他刚要拉着姑娘上楼,就听见青楼老鸨的声音:各位看官,接下来,由我们青楼的头牌萱萱为大家弹奏一曲,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
纱帘被拉开。
白衣,长发,修长的手。
季轩笑了笑,青楼里都是孤独的男女,哪有什么特别的?
“好好好!再来一曲!”
底下有人起哄,一个五大三粗的富商挺着大肚子,走到台上,问
“今晚不知道萱萱姑娘是否有雅兴,单独为我弹奏一曲?”
说着,富商从怀里掏出几张钞票。
老鸨乐的合不拢嘴,“有空有空,”“今晚啊,她就是你的。”
晚上,季轩躺在床上,总听见一阵若有似无的哭声,他往外看,天已经完全黑了,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透着微薄的光。
他轻轻起身,不想惊扰身边的人。哭声越来越近,他意识到哭声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
他用手戳破了隔壁房间的窗纸,从圆圆的小孔里,他看见萱萱坐在床上,那个富商拿着点燃的蜡烛,
他正把滚烫的蜡油滴在萱萱身上,不仅如此,富商还拿起了桌上的酒,一并倒在她身上。
季轩最看不惯男人欺负女人,他一脚踢开门,冲到富商面前,打掉他手里的酒,“大哥,玩归玩,别闹得太狠。”
富商大笑起来,“你是什么东西,管我?”
说着拿酒瓶往季轩头上砸,季轩躲过了,他三两下就制服了富商,萱萱眼神怯怯地,慌乱地穿衣服。
“姑娘,没事了,你走吧 。”
“谢谢大侠,”萱萱低着头走了,脸上有泪痕。
季轩说:“不客气。”
一夜未眠。
【青楼】
诏狱那里有了消息,季轩赶去的时候,舞女身上已经血肉模糊,狱卒说她招了。
她是孔雀派的人,进宫是为了刺杀皇上,不过玉玺在哪她真的不知道,问她有没有同党,她说有同党,在逸香楼。
“再审!”季轩留下这句话,走了。
背后是舞女凄惨的叫声。
季轩在逸香楼碰见了吴贺,吴贺正与一群姑娘寻欢作乐,
“你也得到情报了?”
吴贺一脸无赖样,“季兄,你也太小看东厂了。”
季轩愤愤地坐下,倒了一杯酒。
他刚要喝,一个白衣女子走到他面前,
“大侠,怎么一个人喝酒啊?”
季轩放下酒杯,一把将白衣女子搂如怀中。
“萱萱,是你。”
“正是小女子。”
“别喝酒了,陪我说说话吧。”
季轩伸出手摸了摸萱萱的脸颊。
“我在找一个人。”
“什么人?”
季轩摇摇头,“不便透露。”
“找不到会怎样呢?”
“死。”季轩苦笑了一阵,他突然发现萱萱的脸色变得很苍白。
“那位公子和你是什么关系?”萱萱指了指吴贺。
“对手,”“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萱萱看着季轩的脸,没说话。
季轩大概是所有女人喜欢的类型吧,季轩把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她在想。褪去衣衫,唇齿纠缠,萱萱闭着眼,流下了快乐的泪水。
第二天一早,季轩醒来的时候,发现萱萱已经不在了,他推开门,往楼下走,却愣住了。
吴贺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楼下,他面目狰狞,好像很不服自己的命运。
逸香楼的女人们炸了锅,老鸨被吓得不轻,她捂着眼,说,“阿弥托福,阿弥托福,上天保佑,千万别把晦气带到逸香楼啊。”
很快,一群衙门的捕快来抬吴贺的尸体,“慢着。”季轩走到尸体身边,把手伸进吴贺的衣服里。
又是一根孔雀毛!
季轩叫来老鸨,问她有没有行迹可疑的女人。
老鸨摇摇头,“我们这的姑娘胆子可小着呢,不会干那杀人的事!”
晚上,季轩睡在逸香楼,他睡着睡着,突然被一股寒气逼醒,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剑。
季轩睡觉时,有一个习惯,干他们这行的,晚上不可能真正睡着。都是在枕头下藏一把刀。
几个回合后,季轩的胳膊上挨了一刀。
季轩从怀里掏出迷魂散,那么一撒,人的眼睛剧痛无比,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
黑衣人败下阵来,季轩一个转身,拿刀刺进黑衣人的手腕。
他解开黑衣人的面罩。
“萱萱!”
萱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是孔雀派的?”
“我是。”
第六天,季轩终于找到了偷玉玺的贼,郑千户升他为百户。至于那个孔雀派的萱萱,被关押到诏狱的时候,咬舌自尽了。
【独白】
师傅,对不起。
师傅说,要想当孔雀派的弟子,有一个要求:不能对男人动情。
从小,她训练我们。
她带来了各式各样的男人,那些男人变着法的讨好我们,但只要动情了,就会被抽断手筋脚筋,永远逐出师门。
我表现的很好,所以师傅很器重我。
我曾经问过师傅,“男女在一起真是灾难吗?”
师傅的头发在青灯的照耀下,像一匹绝美的绸缎,“永远别相信男人,要不然你就会变成我这样。”
师傅转过脸,一双瞎眼空洞无神。
她把毕生绝学传授给了我。她告诉我,皇宫里有眼线,只要偷到玉玺,天下的一大半就是孔雀派的。
所以,元宵节那天,我从小路绕到皇宫,迷晕了宫里的太监。
玉玺得手了。为了掩人耳目,我住在青楼,以头牌的身份做掩护。
我以为接下来可以一切顺利,这天下将来会是属于孔雀派的。
但我没想到,我遇见了季轩。
他的笑,他的悲伤,他的飒爽。
师傅,你告诉我,有两个人来逸香楼办案,让我小心点。
可我不能控制自己。
东厂的吴贺在他的酒里下了药,我故意走到他身边,要他陪我说话,不让他喝那杯酒。
我杀了吴贺。
我不想看见季轩死。他必须活。
季轩告诉我,期限快要到了,只剩两天了。
于是我故意去刺杀他,我贪婪地看了会睡着的他,有点舍不得。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看他了。
师傅,对不起,但我爱他。
我自尽的时候在想:他以后应该会有一个很好的妻子,他们会生儿育女,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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