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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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时人最难容世事，苍天常眷苦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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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房产中介，中介小哥笑着问我：“老弟，这个门市算是很便宜了，地段儿也不错，你看要是行的话，咱们就签合同吧。”

“可以，但等我找一个人过来看看再说。”我说着，那个女子的音容笑貌浮现在心头，缕缕暖流似要从五脏奔涌而出，汇聚在一起，冲开最深处那扇相思之门——谭姐！

回老家的长途汽车上，我看着路旁飞逝的林木楼宇，那些记忆中的片段逐渐在我脑中重播。

十五年前，仅7岁的我双亲去世，大我十五岁的邻居谭姐把我带到她家，在她家吃，在她家住，持续了很多年。

十年前，我12岁，谭姐芳龄27，在当时的农村，已经是老大不小的姑娘了，说媒的几乎踏破了门槛，谭姐却只有一个要求，要对非亲非故的我视如亲弟，许多人口头答应，但稍微接触几天，谭姐总能感觉到对方并无诚意，便很快分开了。

之后村里风言风语，说我是谭姐爸和我母亲的私生子，我是谭姐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这些谣言让谭姐父母倍受困扰，我也主动离开了谭姐家，回到自己闲置多年的老房子里。谭姐无可奈何，却一天三次给我送饭，村里人看到了，就此把传闻敲定，确信无疑了。

又三年，我考上重点高中，却苦于学费，谭姐家里也没什么钱。谭姐终于松了口，不再要求男方待我如何如何了，只是要求要有二十万彩礼，给我上高中及以后上大学用。

谭姐已经30岁，虽然现在城里30岁单身的很常见，但在村里算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尤其是多年的风言风语，让谭姐口碑一落千丈，但还是有一些小伙子上门提亲。现在的女生只想找在城里有房子的，而城市房价又贵，农村出来的青年找不到对象，只能在农村为数不多的剩女里拼命竞争，二十万彩礼虽然多一些，但相比房价还是可以接受的，何况谭姐一直单身，许多带娃的离异母亲还要十五万彩礼呢。

当然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我自然不想让谭姐为我跳入火坑嫁给不喜欢的人，尤其是我已经是大小子了，心中对她产生了情愫。我直接去到谭姐家，阻止她为我学费而嫁人。

“傻孩子，谭姐嫁谁不是嫁呢？你要好好学习，将来……”谭姐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我可以勤工俭学，你要是为我嫁给不喜欢的人，我宁可退学不念了。”

“啪！”谭姐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我愣在原地，随即看到谭姐的手有些抖，我上前拉住她的手轻轻揉着：“疼了吗？下回你说一声，我自己打就是了……”

“你这傻孩子……”谭姐顿时抱住我哭了起来。

“没事谭姐，我可以申请贫困补助，申请助学贷款，你不要为我耽误自己的一生。”

这之后，我申请了助学贷款，同时因为成绩优异，奖学金也不少，哪怕是上了大学，勤工俭学的我也没用谭姐再拿钱。

如今我已经大学毕业了，谭姐怎么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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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乡附近的镇上打车回家，车停在谭姐家门口的时候，我看到村里很多人家窗户里出现探头探脑的影子，我并不以为意。

谭姐家房屋老旧了很多，进到屋里，正看到扎着围裙和面的谭姐，谭姐看到我先是一愣，接着用沾满白面的手捋了下刘海儿，笑着说道：“哎呀你回来了，快进屋坐，姐给你烙饼吃。”

“我帮你一起弄吧。”

“你会做什么？去屋里坐着吧。”

“怎么没看到二老？”我问道。

谭姐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父亲去世了，母亲精神出了问题，在村里闲逛时总被孩童欺负，有一次还被推下粪坑，差点出事，我怕她再有什么闪失，就送到镇上的养老院里了……”

“什么！”我吓了一跳，随即问道，“你当时怎么不和我说？”

“不是怕影响你学习嘛，再说都过去了。”谭姐一边揉面，一边用手轻轻擦了下眼角，“谭姐在村里也没什么实在亲戚，人单势孤的，被欺负也正常。”

“谭姐，跟我走吧，我在城里开了店，你去给我当老板娘。”

谭姐一呆，随即嗔道：“你胡说什么？还大学生呢，老板娘是你以后的媳妇当，你虽然叫我姐，但我大你十多岁呢，你应该叫我姑姑的。”

“我就让你当。”我抱住谭姐，感觉谭姐的身体像木偶人一样紧张，手脚都似没地方放了。

“我从很小就喜欢你了，现在我也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咱们也不是亲姐弟，你怕什么？”

“要是出了这事，让别人笑话……”

“我们搬到城里，谁会笑话咱们？到时候把妈也接过去，咱们一起享福。”

谭姐沉默了。我拉过她的身子，吻了过去，她想要推开我，似乎想到手上沾着面，怕弄脏我的衣服，只是挣扎两下就被我吻住了。

我像饿狼一样亲吻着她，表达着压抑十几年的感情，她似乎察觉到了，也开始回应。

分开的时候，我们两个都气喘吁吁，这时，我瞥见窗外有人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看，我笑道：“谭姐，村里人都看到了，你要是不跟我走，咱们就要被姐弟乱伦的谣言压死了。”

谭姐惊慌地看一眼窗外，身子都颤抖起来：“那怎么办？”

“跟我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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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城里的路上，谭姐问我：“你在大学还欠着贷款吧？怎么有钱开店的？”

“贷款已经还了，奖学金加勤工俭学。”我说道，“我是中药学专业嘛，毕业后我就去考编了，一个很好的公立医院，只招一名，而我是第一名的成绩，然后我找到第二名，问他想不想进去，想的话给我十万，我退出。然后就有了十万启动资金。”

“你还真是……剑走偏锋啊！”谭姐无奈道，“一个好编制多不容易呀，你就让给别人？”

“我想和你一起创业嘛，我准备开个药店，人家胖东来的药店，卖最便宜的价格，收入还近百万呢。等咱们稳定下来，再把妈接过来好好照顾，如果能治好的话，咱们一家其乐融融的，多幸福。”

我看得出谭姐的异样感，从小看大的弟弟要娶自己，但人家杨过和姑姑都能成为侠侣，我和谭姐怎么就不能作良伴呢？至于村里人的认知，就让他们在自己的认知里自生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