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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生活处处充满诱惑。诱惑面前,是坚守底线,守住本真,还是……
(1)
海边新兴小镇阿那亚。5岁的女儿纪星欢快地往前跑着。
“爸爸妈妈,快来看呀,这里有很多小朋友在玩水呢。”
我加快脚步,追上女儿。老婆还在后面这里拍拍那里照照。
女儿站在那一池的碧水边,看着小朋友们一个接一个地从滑梯上滑入水中,一个一个的小浪花飞溅着,一片一片欢腾的笑声荡漾开来。看见我过来了,女儿凑了过来,拽住我的胳膊使劲地摇着,“爸爸,我也想进去玩,你们帮我带游泳衣了吗?”
“带了的,来海边怎么能不带游泳衣呢。”我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拎着的大旅行袋,在里面翻腾着,“怎么找不到呢,问问你妈。”我抬起头,看着不远处举着手机拍照的妻。夕阳中,霞光温柔地包裹着她,颀长的身姿,仍然不失俊俏的侧颜,连那专注的神情都妩媚极了。
“妈妈,你快过来呀,爸爸找不到我的游泳衣。”女儿的叫声把我从沉思里唤了回来。
“来了来了,你的泳衣在我这包里呢。”老婆已快步来到我们身边,拉起女儿的手,“咱们一起去那边更衣室换泳衣吧。”然后,转头对我说,“家齐,你不下去吧?你就在这边等我们吧。”
看着妻牵着女儿的手走在夕阳里,我百感交集,差一点点,我就亲手葬送了这个家葬送了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
事情还得追溯到去年的这个时候。
(2)
在女儿还在她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我和好哥们高杰创办了自己的公司,做电信增值业务,但一直没有什么起色,免强维持着。去年,也就是女儿纪星4岁的那年春天,突然有一个机会,一家大型的外资公司有意并购我们公司,全盘接纳我们公司原有的业务和人员,同时开拓新的业务。
并购业务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对方公司派来对接的,是由美女曾荻牵头的一个4人工作小组。
初见曾荻,印象并不深,大概印象就是一个高个美女,大概有一米七的个头,我们走在一起,与我不相上下,一头干练的短发,说话语速快,做事也是雷厉风行的,有时候,我和高杰两个男人看着,都有自愧弗如的感觉。
一天,已经下班了,我因为和移动运营商那边的郝总监沟通一个新项目,走出办公室都已经是7点多了。路过曾荻他们临时工作的会议室,只见她自己一个人还埋头在一堆的文档里。我边走边在心里感叹着,这个女人真拼呀。又一想,不对呀,人家毕竟也是为了我们的公司并购能顺利走完流程吧。我转身敲门,“曾总,这么晚还在忙呢?还没吃饭吧?”
曾荻从纸堆里抬起头,“纪总,我这就好了,手头这份合同处理完就走。”
我客气了一下,正打算离开时,曾荻突然叫住了我,“纪总,您着急回去吗?要是不太急的话,我这儿正好有个问题想请教您一下。”
我停住脚步,迎着曾荻有所期待的目光,“不急呀。要不这样,我在楼下那家湘菜馆等你,咱们边吃边聊。”
“行,我一会就下去。”曾荻回应着。
我想着,人家来对接已经快一周了,我也应该请人家吃顿饭的。据说,曾荻湖南人,湘菜馆应该符合她的口味。
(3)
我在湘菜馆靠窗的桌边坐下,给老婆微信留了条信息“我在外边谈事,不回去吃饭了”,就开始一边随意地翻着菜谱,一边不时地往窗外张望着。窗外,沿街店铺的灯光一如既往地倾泄而出,点亮了城市的夜晚,让人分不出昼夜,只有窗外匆匆而过的行人,告诉人们,辛苦的打工人正急急地往家赶呢。偶尔,能看见街边坐着刷手机的男生迅速地站起来,迎向从大厦门口向自己走来的女生,拥抱,然后牵手走向不远处的地铁站。
我正出神地凝视着窗外,身边却突然传来一声问候:“纪总,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回过头来,曾荻正拉开我对面的座椅坐下。氤氲的灯光下,对面的曾荻稍显圆润的脸庞甚是可爱,尤其是那双忽闪着迷人光彩的大眼睛,既有成熟女人的妩媚,又透着些女学生的娇俏,我一时有些恍惚。
“纪总,您点菜了吗?”
“还没,这不等你吗,你是湘妹子,你来吧。”我回过神来,略显尴尬地应道。
“那纪总能吃辣吗?”
“没问题,被老婆练出来了,我老婆和你同乡呢。”
“好呀,那咱们也算半个同乡,我就不客气了哈,哪天有机会见见嫂子?”
“有机会,听说你最后肯定留在我们这边的,总公司韩董通知你了吗?”
“应该是的,但还没正式通知。”
“那好呀,咱们马上就是正式同事了,应该干一杯,我们以茶代酒。”说着,我举起了小茶杯。
曾荻这时却补了一句:“要不,我们来两瓶啤酒?”
“一瓶吧,我一会开车,我以茶代酒陪你。”
说话间,酒菜都上桌了。曾荻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又给我的茶杯添了点热茶,以酒杯碰了一下我的茶杯,“谢谢纪总这些天的配合,还请纪总多加关照”,一仰脖,一杯酒下肚了。豪爽。
我们不紧不慢地从工作谈到生活。我这也才知道,干练的曾荻虽已三十好几,但仍然待字闺中,大概就是那种越是优秀的女孩越难找到如意郎君的现实版。这种自己有颜有能力的女人,根本看不上比自己低的男生,而与自己旗鼓相当的优秀男士却又早就名草有主。而她们,也绝不可能为了婚姻而婚姻,没能遇见soulmate,就情愿单着。
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类女人,心里不由得升起一种别样的情愫,有钦佩,有好奇,也有一些的不解。
饭后,我们正要起身离开,窗外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抬眼望去,狂风裹挟着暴雨肆虐着,人们纷纷往店铺的屋檐挤着。
“下这么大雨,你怎么回去?地铁能直接到家吗?”我不无担忧地询问着。
没想到曾荻直截了当,“纪总不是开车了吗,能捎我一段吗?我地铁到不了家。”
人家都开口了,我自然是不能拒绝的。我们又坐着聊了会天,看雨势小点了,就动身回家了。
我先把曾荻送到她家单元门口。车上,曾荻说了地址后就一直假寐着,一路无话。到她单元门口时,雨已经停了。她和我客气了一下,就在路灯的微光下,施施然地下了车,扭动着窈窕的身姿走向单元门口,进单元门的刹那,她转过身又冲我挥了挥手。或者还有嫣然的笑容或者意犹未尽的挥吻?
我怔怔地坐在车里。良久,才启动车子往家里去。
(4)
7月初,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公司鸟枪换炮,成为了大型外资公司的一家子公司,曾荻留在子公司,担任财务总监。我仍然是公司的总经理,负责公司的整体运营。高杰也仍是公司的副总,主管内容。财务这块则由曾荻接管了。其他该扩充的人员已经到位,公司的运营回归正轨。
一天,公司的例会结束后,副总高杰提议,公司已成功转型,不如来一次全员户外团建活动,既是给公司以前的工作一个漂亮的收尾,也是给公司新的一段开始鼓劲打气,更是增加公司凝聚力,培养员工间精诚协作的一个契机。曾荻和三个主管都纷纷表示赞同。我自然也赞同,大家伙也应该借此机会好好放松一下了。
接下来,就是七嘴八舌地讨论去哪里的问题了,京郊的红螺寺、雁栖湖都有人提议,又都被大家一一否定,毕竟太近了,周末和家人早都去过了。
高杰说:“现在正好是夏天,北戴河凉快,要不咱们去这个后花园避暑去?”
曾荻接过话头,“可以可以,直接黄金海岸的阿那亚吧,我有朋友在那边有套别墅,咱们十九个人,租两套别墅就差不多了。活动场地那边也不少,就是得提前预订。”
“这个好,据说这两年阿那亚可火了。”“我同学他们公司就是去阿那亚团建的,比较有意思,有沙滩、草坪,还有图书馆、艺术馆,符合我们公司的气质。”“好像那边的住宿不好订,要去,得抓紧订民宿。”……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
看大家都跃跃欲试的,我们当场就确定了7月份去阿那亚团建,并指派市场部主管小关和行政小苏一起负责吃、住、行等相关事宜的安排。
“住的问题我来解决,我这就联系那个朋友?”曾荻主动分担了小关小苏的部分工作。
(5)
7月底,我们公司由曾荻带队,租了一辆中型巴士直赴黄金海岸阿那亚。我和高杰因为和运营商有个会,随后我开车拉着高杰一起过去。
我和高杰到阿那亚的时候已经下午4点了,曾荻和她的朋友老彭出来接我们。在园区外的民宿接待处办完手续,我们开车进入园区别墅区。
曾荻的朋友老彭帮我们协调了两套挨着的别墅,我和高杰各安排了两套别墅里的一个单间,我这边别墅的另外4个房间,4个女生住两间,4个男生两间房,高杰那边的另外4个房间则是6个男生2个女生。我一看,那不是没有曾荻的房间吗?我说:“我和高杰住一间房就行,曾总住我这间吧。”
曾荻看着我,微微一笑,“纪总高总怎么能挤一间房呢。你放心,我不会亏待自己的,我的住处就在别墅区过去的那栋高层公寓,老彭免费赠送我们的,他自己的公寓。”
“那谢谢老彭了,这么大力支持我们。”我握着老彭的手,客气道。
老彭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是朋友。我一会6点的动车还得赶回北京去,就不陪你们了。”又转向曾荻,“记得6点带大家到梧桐吃饭哟。”
老彭走后,高杰去隔壁别墅收拾自己的行李了,我转身进了屋,打算收拾一下行李,稍事休息。
“纪总,需要我帮你吗?”曾荻站在房间门口问道。
“不用了,我一会休息一下,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有点累了。你也回去休息会吧。”我一边从行李箱里掏着睡衣,一边说着。
“那行,您先休息,我也去歇会。”曾荻说着,就要转身离开,然后又加了句,“我住的公寓叫云境,是个海景房,视野特别好,回头纪总有空可以去参观一下。”
我抬起头,半是调侃道:“名字这么好听,云境,很诗意嘛。原来你还给自己搞了个特殊化。”心里却是有些心猿意马,曾荻邀请我去参观是特意的吗?我应该去看一下吗?
曾荻笑意盈盈,“要不,咱们换换,纪总住云境去?不远,出了别墅区,云境就在海边露天泳池边上。”
我连忙摇头:“算了算了,我还是和大家在一起踏实,回头参观一下去。你也赶紧去歇会吧。”
(6)
我大概是真累了,竟然一觉睡了快一个小时,醒来时已经快6点了,一看手机,5点半,曾荻就在微信群里招呼大家去餐馆梧桐集合吃饭。我赶紧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冲。拉开房门,曾荻竟在门外举着手正要敲门的样子。
“纪总,就等你了,咱们走吧。”曾荻说着,又迷惑地盯着我,“不是,纪总你不换件衣服吧?”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套短T睡衣呢。
我们到达餐厅时,我们包间的两桌菜差不多已经上齐了。看见我们进来,高杰带头起哄:“纪总迟到了,还得我们曾总亲自去请,大家说该怎么办呀?”
“罚酒,罚酒”“罚酒三杯”……大家齐声附和着。
高杰从同事的手中接过酒杯,递给我,“来吧,别扫了大家的兴。”
“你就别添乱了。”我接过酒杯,高声说:“我敬大家一杯,感谢大家对公司不离不弃……”
“不行不行,先罚三杯再说别的,大家说是不是啊?”曾荻不依不饶地坚持着,同事们又七嘴八舌地一个劲地起哄,还有人喊着要曾荻陪着。我只好先连干了三杯,为我们的团建聚餐打开帷幕。
酒过三巡,大家喝够了嗨翻了,开始有人陆续地退席,说要去海边看看。
我有些微醺,拉着高杰,叫上曾荻,要去曾总的“云境”看看海景,看看夜幕下的大海是不是深不可测。
我们站在“云境”36层面朝大海的阳台上,使劲地向外张望着,却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偶尔闪过一点点的光亮,似流星划过。我说,这哪是什么“云境”呀,黑境还差不多。高杰附和,又说,要看“云境”,你得找对时间吧。
曾荻由着我们俩在阳台斗趣,独自在屋里忙活着什么。一会,只听她在屋里扬声喊道:“两位老总,逗够了没有?云境在这儿呢。”
“哪里…哪里”,“名字吗,好听罢了,哪有什么云境。”我们离开阳台,转身进屋。却见曾荻正侧身倚在一个吧台边,手指着头顶的天花板。我抬头看去,天花板上,淡蓝色的天空上,果然有云朵在悠然地飘着,仿佛在嘲笑我们,近在咫尺的云境看不见,却偏要去追寻那些缥缈的幻境。
“如此美景怎能辜负!曾荻,这儿有酒吗,我们在天幕下云境里继续。”高杰嚷嚷着。
“酒管够,红的。”曾荻说着,从酒柜里拿出几瓶红酒和一个起子,“你们谁开一下。”又从酒杯架上取下三只杯子。
我们一杯一杯地喝着,天南地北地神侃着,不知不觉就干完了两瓶红酒。高杰正起着第三瓶红酒,他的手机却唱起了歌。
“帮我看看是谁呀,真不是时候。”高杰说着,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自己接去。”我接过他开好的酒瓶,给我们每人倒上。我和曾荻举着酒杯看着他。
“我得过别墅那边看看去,小苏说,他们几个小伙子大概喝得有点多,快打起来了。你们继续,我去处理就好。”高杰挂了电话,边说着边往外走。
我说,曾总好酒量呀,我都快晕了,要不就这样吧,我也回去了,下回继续。曾荻说,这才哪儿跟哪儿呀,你不能输给我这个女流之辈吧?再说,酒都开了。
那咱就比试比试?我也心有不甘,不能就这样输给曾荻这个小女子呀。
于是,我和曾荻继续喝着。直到第二天醒来,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云境”里迷失了方向……
“家齐,要不你也去换个泳衣,就在这儿玩吧,你看星星玩得多开心。”老婆的话把我从回忆里拉回了现实。“行,我这就换去。”我一边回应着老婆一边拿着泳裤往更衣室而去。
很庆幸,那件事之后自己的决定:放弃公司,远离曾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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